雪惠跪下來:“夫人,這是犯了什麼錯?求您放過妙兒吧!家法……太重了,她一個小女孩兒,受不住的啊!”
白雪惠知道十有*是雲菀沁去請的救兵,淡道:“莫管家,我素來給你面子,可你平日也太寵溺你這妹子了,妙兒這次做的錯事太嚴重!壽宴那日,是她放了二姑娘出去,引她去侯府,才造成彌天大錯!我不相信是她自己的主意,可你家妹妹口太緊,就是不說是誰指使,為正家風,也只能用家法伺候了,你妹妹若再不講實話,我就算是打殘了她,打死了她,也怪不得人!”
“夫人,您,看在奴才的份兒上,您就饒了她一命吧……”莫開來欲言又止,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滴。
白雪惠冷笑起來,莫開來仗著與老爺是多年的主僕,與老爺出外辦差時護主有功便得意了,竟指使起自己做事兒起來了:“你還知道你是個奴才啊,你是奴才,你妹子難不成是小姐,打不得?來啊,將莫管家拉走!”
“爹回來了沒。”雲菀沁秀眉一蹙,暗中問道。
“聽說回來路上被秦尚書喊去天興樓,估計遲了些,”初夏低聲應道,“不過奴婢剛去喊莫管家時,聽下人說老爺已經到了巷子口,這會兒,應該進門了。”
此際,白雪惠已經銀牙一開一合,命令:“打!打得這奴婢說實話!”
“啪”一聲,婆子一鞭子下去!
妙兒背上的夏天薄衫被劃破,一道凹下去的血痕觸目驚心!
“夫人!”莫開來又要上前,卻被護院鉗制住,不能動彈。
婆子揚起手,又要打第二鞭,有男子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傳來:“住手!”
“老爺!”莫開來驚喜地喊出聲。
“這又是幹什麼!還嫌我在外面不夠丟人,不夠累嗎!”雲玄昶看著家中亂糟糟一團,心頭窩火。
白雪惠好些日子沒與老爺打照面,擠出淚撲上去:“老爺,您今兒可得替我和霏兒做主啊!霏兒那事,全是有人背後搞鬼啊!全是這小賤奴受人唆使,引誘我霏兒去侯府!若是我霏兒有錯,無非是被人算計了,真正居心險惡的,另有其人啊!我正在執家法審這賤人,讓她說出真相,看到底是哪個攪壞了雲家名聲!”
今兒本就在侯府和天興樓連吃兩個排頭,雲玄昶一聽還有個源頭禍根,濃眉一緊:“審出來了嗎?”
白雪惠目色如霜:“老爺放心,打下去,打到死,這死丫頭一定會說出來!”
話一出口,雲菀沁淡淡開聲:“母親這不叫審問,是嚴刑逼供吧,供出來的東西,是屈打成招,能是實話麼?”轉頭望向雲玄昶,“爹是衙門中人,也知道酷刑之下,人可是什麼違心話都能說出來的,算不得準的。”
“呵,大姑娘伶牙俐齒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強了,為個奴婢說話,是心虛了還是害怕啊?”白雪惠抨擊。
“母親想多了。女兒如今管家,訓誡奴婢本該是女兒的職責,”雲菀沁毫無退避之色,“女兒若不盯著,萬一弄出什麼冤假錯案,不知道的下人不會說母親,只會說女兒不公糊塗!”
白雪惠被她反將一軍,目中生火,嗤道:“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機會供出背後主謀,使家法有什麼問題?一個命賤的奴才,打死了就打死了,難不成我還要去賠命?來人啊,打!繼續!往嬌的嫩的地兒給我打!”
雲菀沁和白雪惠兩邊都有道理。也就一個奴婢而已,雲玄昶揉了揉額,不講話了。
白雪惠得意地唇角一揚。
妙兒見鞭子又過來,恐懼地“啊——”一聲,嘴型張到極致,口裡那團繡著鴛鴦的手絹掉在地上。
☆、第五十二章 妙兒的身世
雲玄昶無意掃過那手絹,心咯噔一響:“慢著!”大步過去,撿起細細一看,呆住:“這是哪裡來的?”死死盯住妙兒。
莫開來按捺不住了,掙開護院,走到老爺跟前,低語一番。
雲玄昶面色變了,半天才回過神:“先將人帶下去。”又狠狠瞪了一眼莫開來。
莫開來垂下頭,趕緊叫家丁架著皮開肉綻的妙兒離開了祠堂。
好容易搭好的戲臺子,就這麼散了?白雪惠不敢置信,扶著婢子喘:“老爺,這是什麼意思——”
雲玄昶目色森冷:“這事算了!不要鬧了!”
下人們都愣住。
白雪惠只當老爺看在莫開來的份兒上想偃旗息鼓,忍住虛脫,甩開婢子走前幾步:“老爺,她不過是個最最下賤的婢子,雲家養這沒爹媽的小賤人好幾年,她反倒陷害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