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意誇大,明顯是恐嚇自己,可細細想來,卻也真是不能輕率。
這個公務,關係她母子命運,確實是關鍵,不能鬆懈。府上納個側妃,在這件事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連章德海聽得都吸了口氣:“秦王妃說得沒錯。”
赫連氏瞪章德海一眼,呷了幾口熱茶,壓下砰砰心跳,道:“那宴席中這會兒沒個主家招待,也不成啊,沁兒既是王府的主子,總不能撒手不理。”
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沒嚇夠?初夏代替主子開口:“貴嬪放心,娘娘叫高長史帶著一群老人兒管事應酬著呢,又請了燕王在席間照應。”又瞥了一眼韓湘湘:“這也算是夠給足側妃顏面了。”
韓湘湘埋下頭去。
赫連氏哺過燕王幾日,還是對燕王比較有好感的,也知兒子與燕王交好,聽到這裡,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側妃那棠居,我才去過,冷寂蕭條,敞口迎風,離世廷的屋子還遠。調去伺候的下人,更是個個遲鈍呆傻,不是風燭殘年,就是稚嫩之齡,別說跑腿辦事兒,說話都不伶俐。沁兒這方面的安排,倒有些疏忽了。”
出自宮中,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怕是王府的下人怠慢,老三根本沒將這側妃放在眼裡,只怕在府上從來不關心,再打上公務繁忙的妻子,估計當沒納妃這回事!王府的奴才跟宮裡一樣的,都是見高踩低的,見主子都滿不在乎,他們又怎麼會精心?
可雲菀沁卻不該不理!
這哪裡是雞蛋裡頭挑骨頭,分明是深井裡面撈針都要尋個錯出來,初夏輕嗤,娘娘到底還算有先見之明,免得赫連貴嬪說七說八,還算是提前囑咐下人,也別太怠慢了,將那棠居裝點過,若真完全不督促,由著下人去裝葺,今兒看到,更有理由扯。
初夏傾身一福,有條不紊:“秦王府的西北院落,本來就是留給側妃、庶妃們住的地方,娘娘一切都是遵著王府房間的規矩安排的。只是因三爺從來沒有蓄養姬妾的習慣,那兒一向空置著,像個荒地兒,下人也極少去打理,長年下來,顯得蕭索也是正常,加上國喪甫出,大張旗鼓歡慶也不好,裝點自然清淡了一些。所以,貴嬪才覺得一進去就冷清簡陋了些,不過沒事兒,等韓側妃住久了,許是便能將那庭院捂得回暖,襯得有人氣一些。”
韓湘湘聽到這裡,見王妃早已妥妥佔著上風,一對一答下來,貴嬪有氣無地出,忙朝雲菀沁道:“王妃安排的院子,妾身十分滿意,感恩不盡。”
雲菀沁語氣宛如玩笑:“側妃也不必顧著我的面子,今天難得貴嬪在眼前,你對屋子有什麼不滿,儘可當著面說出來,免得貴嬪走了,你一個人覺得委屈,再偷偷抹眼淚,那我才是真的六月飛霜,說不清楚了。”
韓湘湘一聽這話,駭得跪下來:“妾身並無不滿,那屋子,妾身很喜歡,也絕不會私下抹淚委屈,讓娘娘被人猜忌,便是有人說什麼,妾身一定也會維護娘娘!”
雲菀沁滿意點頭:“那就好。”略是歪頸,望向赫連氏。
赫連氏望了韓湘湘一眼,有些怒其不爭,卻睨初夏一眼:“那下人呢?總得安排個活泛的下人給側妃使喚吧。你家娘娘倒是聰明,身邊放的全是像你一樣,會幫腔助陣的人,側妃身邊,呵,全是些東倒西歪的。”
初夏笑道:“貴嬪謬讚了。奴婢是娘娘的陪嫁,側妃不也有幾個孃家帶來的丫鬟麼,奴婢瞧著,側妃身邊身邊的小彤就挺不錯嘛。”
那小彤,毛兒都還沒長齊,與韓湘湘半斤八兩的,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型別。
就這一對主僕,碰上你們兩個,那還不是被你們捏在手心玩死為止的?只怕一輩子窩在那棠居,到死見不到世廷都有可能!
赫連氏唇際浮出冷意,卻也不急,慢條斯理端起茶杯,吹了一口:“那幾個下人,我沒有一個瞧不起。這樣吧,我來做個主,給側妃安排個人,調到身邊用。”
初夏見她早有安排,眉一挑,望向雲菀沁,見她並沒說什麼,便也不做聲了。
赫連氏道:“章德海,把她帶過來吧。”
章德海應了一聲,出了門,沒過一會兒,領這個鵝黃衣衫的婢女進來。
婢女穿著的是秦王府下人的衣衫,雖是埋著頭,一雙眼卻有些不安分,一進來到處望。
“呂七兒?”初夏看清楚了,這丫頭,什麼時候竟引來了赫連貴嬪的注意?
“這丫頭算是你們王府自己的人,調給自家主子用,無可厚非,說起來,也不算我這當長輩的手伸長了,管得太寬吧?我瞧她說話很得我心,在市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