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第一人了,若秦王確實是大宣皇子,就罷了,若然不是,你可知道你下場如何?”
雲菀沁還未出聲,卻見一具長影已落在身側,降下一片陰翳。夏侯世廷跪在她身畔:“若不是,兒臣願罪加三等,替雲氏抵罰。”
賈太后沉吟,凝住兩人,良久之後,才一聲令下:“朱順,傳哀家口諭,開棺取骨。”
“是,太后。”朱順上前。
“不可啊——太后——”幾名老臣死死攔住,“怎麼能為了驗親取天子屍骨,這是大不敬啊!”
“大不敬?”賈太后目色一凌,盡顯鳳威,“哀家就算擔著這大不敬的罪名,也不願意百年後,讓夏侯家的祖宗說哀家眼睜睜看著正統皇子被人誣成野種,連個聲都不出!若秦王真是先帝的親骨肉,被你們發落下獄,扣上野種帽子,今日就是六月飛雪,人間最大的冤屈,你們當先帝爺還會吝惜這一截兒沒用的骨頭麼!?你們怕被人指脊樑骨?怕被人說不敬先帝遺骨?沒事,這罪名,哀家一個人來抗!”
老臣被太后唾面直斥,身子半軟,再說不出一個字。
雲菀沁鼻頭髮酸,趴下身磕頭:“多謝太后。”
賈太后走過去,將她扶起來:“不要急著謝哀家,哀家只是不願意見著自己的親孫子被人說成野種,可若秦王真的不是帝嗣,哀家也保不得你們。”
雖這樣說著,賈太后的手心卻柔軟發熱,又暗中捏了一捏,明顯是鼓勵。雲菀沁汲了眼淚,點點頭。
賈太后一聲鳳諭,再沒人敢阻擋,幾個拼死攔阻的老臣都被各自的隨從拖攙下去,其他稍微精明一些的還敢有什麼話說。
殯宮內,宮人準備好了器皿和一小摞柴炭,幸虧天子梓宮是去了陵寢才密封,若是真的徹底封了棺,就算太后來了也沒用了。
開棺後,朱順和姚福壽取出一小截碎骨,只有成年人半根拇指那麼長,白森森的。
殿外,夏侯世廷在廊下一邊佇立,靜待著進殿刺血。施遙安疾步悄悄走過來,在他手心塞了什麼,輕聲道:“是娘娘叫紫光閣一個醫女送來的。”
他臉色不動,嗯了一聲,手心一蜷,摸著那物的形狀,是個袖珍小針管,收到袖袋內。
“請秦王進殿。”裡頭傳來姚福壽的聲音。
雲菀沁見琴釵完成任務回來,再見他進去,雖知道已經有了準備,一顆心卻仍是撲通亂跳,捏著一把汗。
在場的所有臣子和宮人們也都屏息,聽著裡面的信兒。
一炷香的功夫,過得就像年夜一般漫長。
好容易,殿內傳來動靜,眾人揚頸看去,先是朱順戴著手套,捧著那燒紅了的器皿出來,再是秦王走出來。
朱順停在賈太后和太子面前,開啟瓦罐器皿,接過宮人遞來的一雙長筷,小心翼翼地將骨頭夾了出來。
所有人都懸著一顆心,盯住朱順的動作,只見他手腕一抬,筷子中間正是浸了秦王血的天子御骨。
雖只一小塊,卻清清楚楚,本來應該白森森的人骨此刻通身血紅,瑩潤透亮,仿似名貴的雞血玉!
眾人輕微譁然。
“王妃,沒事了。”琴釵一喜,險些叫出聲。
“我就說了,秦王怎麼可能不是皇上的親骨肉?也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言!”聽絃啐了一聲。
琴釵聽了,笑意一收,想著雲菀沁剛才交代自己的事兒,望了她一眼,剛剛她交代自己去正陽門在為先帝送靈的群臣中找到內書館學子,避人耳目地將雲家少爺偷偷拉到一邊。照著雲菀沁的吩咐,琴釵擼起雲少爺的袖子,將針管刺進去,收集了一小管血,然後回來後交給施侍衛。
雲菀沁香汗溼透了輕紗裡衫,這輩子都沒這麼提心吊膽過,此刻總算落下一顆心,只暗中拍拍琴釵的手,示意不要多說什麼。 眼下,絕對錯不起,一定要百分之一百的保障,只能用弟弟的血代替。
琴釵點頭,這事兒就算爛在肚子裡自然也不會說。
那邊,賈太后望了一眼太子,面朝前方:“諸位愛卿親眼看到了?再不會對大宣皇子的身世有什麼猜測了吧?”
“秦王確實是我大宣正統皇子,臣等再不會多心!”幾個臣子帶頭道。其他人看見鐵打的證據,也附議起來。
“那這事兒就到此為止,若今後再有什麼假皇子、質疑皇子身份的流言蜚語,壞了皇家名譽,哀家定不饒!”賈太后鏗鏘發話,說是訓斥臣子和宮人,同時也瞥了一眼太子。
“是,太后。”眾人匍匐在毯,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