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可以作證,”許姑姑肯定的點頭,“我走後,院子裡的侍衛就落了鑰,沒有人可以再進庫房。”
“如此說來,那一千兩是在早上被偷的不會有錯了。而據我們所知,早上就飛綠一人開了庫房的門,”林惠涵道,“可是因為庫房處無人監守,其實我們根本無法知道今日早上到底還有沒有人進入庫房。而有庫房鑰匙的,除了許姑姑,就只有飛綠和何媽媽二人了。”
“既然你說偷銀兩的人不是飛綠,那麼便是何媽媽?”一直不說話的顧璟容挑了挑眉。
“偷銀兩的怎麼可能會是她!”唐月嬋驚訝的捂住嘴,看向林惠涵,彷彿她說的是荒謬之言。
“沒錯!”林惠涵點頭,揚聲沉穩的道,“真正偷銀兩的人就是何媽媽!”
亭子外的一干人等也聽到了,震驚不已。何媽媽尖聲叫道:“怎麼可能會是我!剛剛王妃也說了,小偷是飛綠,物證也在此,又如何能扯上奴婢。”頓了頓,話語間帶了怒氣,“林小姐,奴婢雖然是一個小小的下人,要打要殺也由不得自己反抗,但好歹我也是晉王府的人,只要王爺王妃一聲令下,要奴婢死都願意。奴婢只求王妃能為奴婢說句公道話,奴婢在死不惜!”言下之意,便是說林惠涵沒有權利管此事。
“何媽媽,你不承認也罷,待我說完,再由王妃定奪便是。”
王妃驚疑不定,沉吟半刻,道:“那便請林小姐繼續說下去吧。”
“謝王妃。”稍停一下,林惠涵繼續說道:“我猜想,何媽媽應該是在巧合之下,曉得了許姑姑放了銀兩在庫房,便在今日早上,趁著沒人留意,暗裡開了庫房的門,偷了銀兩,再以求飛綠縫衣裳的藉口去了飛綠的房,趁她不注意,把那一千兩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她處。最後再去了書房與丫鬟們共事,這樣便很好的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定風波
“你說的不過是猜想罷了,凡事要拿出證據。”唐書雯打斷她。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林惠涵胸有成竹的點點頭,“證據便是這個裝銀兩的小匣子!”
“這個小匣子有甚麼特別的?不過是普通丫鬟的用物,況且剛才許姑姑也說了,每個下人的都是相同的。”
“這個匣子單論外觀,看起來確是沒甚麼特別之處可言。然而,我想說的是,它並不是飛綠的。我剛才在匣子裡聞到一股特殊的脂粉味。這卻不像是十多歲姑娘會用的,倒是在三四十歲的婆子身上常見。”而且這種脂粉比較昂貴,少人搽,她曾記得只在張氏身邊的一個媽媽身上聞過。
何媽媽當即嚇的高聲尖叫:“這不是奴婢的匣子!”
一直沉默著的晉王爺終於出聲,凌厲的掃了她一眼,嚇的她立即禁了聲,道: “真相如何,派人去何媽媽的房裡查探一番便可知。問蘭,你帶人去。”這意味著連晉王爺也贊成林惠涵的說法了。
很快問蘭便帶著匣子回來了。林惠涵開啟它,“許姑姑,你過來一看。”
“回林小姐,不如讓飛綠辯認,自己的用物總歸曉得。”
飛綠接過匣子,裡外瞧了瞧,有些激動的道:“沒錯,此匣子確是奴婢平日用的那個,”指著匣子底下的一條刮痕,“此條痕跡是奴婢以前作繡工時不小心用剪刀刮花的,故奴婢記得很清楚。”
說完此話,她憤怒的轉過頭,一臉不置信的瞧著何媽媽道:“何媽媽,我平素與你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我?”
何媽媽戰慄了一下,神色慌亂,“不是我,飛綠你千萬別誤會。”說著像突然想起了甚麼,高聲道:“王妃明鑑,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奴婢!”
“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戲碼!”林惠涵平靜的看著她,何媽媽出於何動機要陷害飛綠,她不知道。但不管是出於同情,還是職業道德,她只願能真相,還飛綠一個公道。
“何媽媽,便是沒有這個匣子,我也曉得真正的小偷是你。”林惠涵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慢斯條理的道,“因為,你早已不打自招,把真相告訴我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一臉茫然。她能憑著一個小細節,便找出真相,他們已覺驚奇,此刻聽了她的話,更覺迷糊。
犯人怎麼可能會不打自招,更何況自事情發生到此,眾人一直在場,為何他們會不曉得何媽媽暴露了自己?大家紛紛低頭私言起來,然而得到的都是對方的搖頭。
唐月嬋忍不住出聲道:“林姐姐,這是真的嗎?可是我們也一直在場,怎麼就沒發現有甚麼不妥呢?”眾人聞言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