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便越來越大。
於大海聽他媽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實在不像是有啥大病的樣子,於是面上就是一愣。
吳桂花怕他看出端倪,就忙打圓場道,“媽,您看您,大海這不是回來了,您生病了可不能動氣,要不病情加重,大海是您親兒子,哪有不心疼的。”
說著她給牛春花使個眼色,牛春花也知道這時要安撫住於母,要不‘表演’太誇張,再露餡。
於大海略一思索,放鬆了手腳,先給自己從桌上茶壺裡倒了杯水,他爸愛喝大濃茶,於是他家茶壺裡永遠都有茶水,雖然不是什麼好茶葉,但也有個味道,比白水好喝。
倒了水,他又拉個張凳子坐在自己老媽炕邊上,喝了口茶道,“媽,我三嫂說的可沒錯,生病可不能生氣,您啥病我拉您去醫院看看。”
於母自己本身就沒病,身體不知多硬朗,剛才一時情急嚷的大聲了點,經過二兒媳婦一提醒,馬上又做虛弱狀。
不過一聽兒子要拉他去醫院,那不就立馬露了陷了嗎?
於是她趕緊道,“不用不用,我就是一般感冒發燒,歇歇就好了,哪用去什麼醫院,你掙錢也不容易,哪用花那錢啊,浪費。”
“怎麼是浪費呢,錢掙了不就是花的,我不給我親媽花還給誰花,媽您放心,不管您啥病,您兒子都不會不管您的。”於大海說著,就要去扶於母,打算把她扶起來。
於母一看要露餡,立馬驚慌道,“不用不用,我去不了醫院,我聞不了那個味兒,我已經找大夫看過了。”
吳桂花和牛春花也跟著附和,“對對,看過了。”
“看過了?”
“對看過了,大夫說,呃,沒啥大毛病,歇歇就好了。”
“那我三嫂怎麼說您快不行了?”
於母偷偷瞪了吳桂花一眼,“她大字不識幾個字,能懂個屁,你別聽她的,媽真沒啥大事。”
吳桂花尷尬的道,“對對,我口誤,說錯了,咱媽沒大事。”
“哦,那媽您什麼症狀,是哪不舒服?”
於母哪都舒服,但不能這麼說啊,於是她眼珠一轉,急中生智道,“我我我,我冷。”
“冷?”於大海看他媽此時蓋著個毛巾被,頭上一塊毛巾蓋著,臉色倒沒啥,長年那麼黑,但毛巾卻有些溼漉漉,仔細一看汗珠正‘偷偷’的順著額頭往脖子裡滑,由於不是痛汗的大汗珠,弄的於母還有點癢癢的,不時的拿手拍一下、抹一下。
於大海一看這,幾乎就斷定了,隨即‘壞心’便起。
“哦,媽,真沒別的毛病啊?”
“沒有。”於母斬釘截鐵的說道。
其他二人也跟著附和。
於大海點頭,“哦,那就行,那媽既然您冷就多蓋點。”然後不由分說,就從炕裡頭扯了張棉被過來,給他媽蓋上。
於母沒辦法怕露出麻腳,只好蓋了。
而於大海猶嫌不夠,又從炕上的大木櫃子裡拿了一床厚褲,給他媽蓋上,“媽,再多蓋點。”
農村一般都打炕,炕就佔了屋子的一半空間,所以打些櫃子放炕上,留著放東西,這夏天了,所以厚被子就被叫進櫃子裡了。
於母蓋了被子,汗珠子立馬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頭上的毛巾立刻就跟水撈的似的,於母那張老臉很快紅似朝霞。
這大熱天再給焐出痱子,旁邊兩個兒媳婦想,但再怎麼樣疑似會生痱子不是她們,所以她們不能感同身受,均沒有出聲。
於大海轉悠了下,又道,“我看咱家爐子呢,媽冷怎麼不生爐子?我去找找。”
於家兩嫂子趕緊驚慌失措的攔住於大海,這大熱天生爐子,這不是要命嘛。
於大海卻陣陣有詞,“我說二嫂三嫂你們攔著我幹嘛,我知道夏天生爐子你們會熱,那你們就出去咯,沒聽見我媽說冷啊?感情不是你們親媽。”
於大海這時似又犯起了混,誰說還不聽了,一副我是孝子,為我媽好,誰攔我就是阻止我儘教心。
這時於母可就受不了了,她好像屁/股安了彈簧般從炕上直接彈了起來,兩層被子東倒西歪,直接掉了地上,頭上的毛巾也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於母額頭立刻露出一片溼,就跟剛從澡堂子出來似的,她也啥也不顧的大嚷著,“好你個不孝子,你想熱死我啊!”
於大海軸勁也上來了,“我怎麼就想熱死您,您不是冷嗎?喲,出這麼多汗,看來見好,我找爐子去。”
說完又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