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就試試,方之平一把將鬧騰了多半個時辰的長樂抱到他和靖嘉的床上,蓋好被子起身。
得,小傢伙老實了,雖然眨著眼睛不肯閉上,但好歹沒哭不是。
靖嘉哭笑不得,“這孩子,哪來那麼多心眼兒?”話都說不全乎,就知道要黏著爹孃一起睡了。
“從咱們倆身上繼承的呀,都聰明。”方之平自誇道,眼睛裡是滿滿的寵溺。
跟這個寵孩子的爹爹就沒法說話,靖嘉識趣的停止談論這個話題,不過今晚總不能還和昨天一樣睡。
“這樣,我帶著長樂睡,你睡外間,省得夜裡把你吵醒。”景文若是不當差的話,他們倆親力親為像民間百姓一樣帶孩子也是可以的,但這不是沒時間嘛,總不好為了帶女兒誤了前程。
方之平自然知道靖嘉是在為他考慮,只不過他實在是不放心,既不放心長樂,也不放心靖嘉,就是去外間睡,晚上也睡不踏實,會一直記掛著這邊,還不如三個人和昨天晚上一樣呢。
“還是三個人一起睡,以後我們把就寢的時間提前一個時辰,睡眠時間和以前比應該也差不多。”方之平提議道,他不在這幫忙的話,總覺得這娘倆能半夜一起哭。
見景文打定主意,靖嘉便沒有再勸,左右長樂現在也只是一時新奇,再過幾天就不會跟再因為要自己睡而哭鬧了。
方之平也知道兩口子帶著長樂一起睡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這中間要花去多少休息的時間,單是夫妻單獨相處的時間就大大壓縮了,但女兒才一週歲,話懂聽不懂的年紀,總不能就讓她一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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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日頂著黑眼圈上朝以後,發現這事兒的人倒沒幾個,畢竟一般人不會盯著人家的臉瞧,而且朝上這麼熱鬧,誰也沒心思去注意一個三品戶部侍郎。
天降甘霖,京城雖然緩解了炎熱和乾旱,但有的地方就不成了,比如北方的粱郡、岷郡、陽郡和渝郡,四個郡都兩個多月沒多少雨水了,太陽光照的又毒,莊稼已經有不少旱死的了,還有一部分能補救,朝廷自然得幫忙,總不能讓四個郡的農民都沒有收成。
但儘管各郡的長官都實施了一定的措施,但人心還是不穩,更何況就算尚能補救的那一部分莊稼能夠補救回來,那也養不了四郡的人,朝廷勢必是要賑災的。
只不過朝中有兩位已經參政了的皇子,這樣能收買人心、增加威望的事兒,兩位皇子自然都想做了,兩個皇子都主動請纓的情況下,已經站了隊的人自然是搖旗吶喊,沒有站隊的人,倒是不會輕易摻和,但越是這樣,那兩邊的人爭執的就越是厲害,接連兩日了,上朝基本上都是在討論這個事兒。
方之平雖然也心疼那四郡的百姓,但也沒有出頭的打算,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官職,就算是強行出頭,也改變不了什麼,能在朝上撕起來的,不是本身官位夠高,就是家族底蘊足夠深,就像為大皇子搖旗吶喊的工部左侍郎劉渝,站出來的人裡,他的官職是不夠看的,但人家有在內閣當次輔叔父,誰也不能小瞧了去。
雖然方之平一如既往的安靜,但建業帝可不會讓他一直安靜下去,幾次三番破例把方之平提拔到正三品的位置上,可不只是因為靖嘉而已。
“方愛卿,對四郡賑災的事情有什麼看法?”朝會都快要到結束的時間了,建業帝猛不丁的問道。
這聲‘愛卿’叫的方之平頭皮發麻,不過還是馬上從站隊裡走出來,跪下道,“臣覺得眼下最重要是要穩定人心,防止有人乘機為匪為盜,甚至犯上作亂。”
人餓極了,什麼事兒都能做的出來,想要穩住人心,就得讓百姓有吃的,哪怕吃不飽,但總得有希望在,不是逼到沒法子了,誰也不願意冒險。
道理在場的人都明白,但重點是穩住人心的這個人到底是誰?皇上不可能親自去,兩位皇子誰能去?這不止可以收服人心,也代表了皇上的信任,下邊的人才更好站隊。
“那你覺得誰能擔當這個重任?”建業帝沉聲問道,好像非要讓方之平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他還不到四十歲,身體也康健的很,自然見不得兒子和臣子頂著他屁股底下的位子,這跟盼著他早死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一直在搞平衡,不能讓哪個兒子獨大,當然老大和老二入了朝以後,他也仔細觀察過,還真沒瞧出來誰有當太子甚至下一任皇帝的資質來。
空有志氣,而沒有能力罷了,現在蹦躂的厲害什麼用都沒有。
方之平平時在朝上的存在感不強,雖然誰都知道他是建業帝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