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十五歲,生平經歷過的事情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在他過去的十五年之中;所有的好運和厄運都是和水有關。三歲那一年的寒冬,他被沈轅和沈楠扔下了蓮花池。那一年的冬水的寒冷彷彿銘刻進他的骨血,讓沈淮安之後的很多年都不喜歡在冬天靠近結冰了的池塘。

但是也同樣是在那個冬天;他被一雙溫暖的手輕攬入懷。時光回溯,滄海逆流,往昔翻騰。在沈淮安混沌未開的時刻;他就彷彿已經感受過那雙手的溫暖了,所以當那個男子抱著他涉水而出,雖然只是一縷靈力;並非實體,卻依舊讓他感覺到安穩如斯。

而如今;依舊是落水,也依舊是因為沈轅,身邊卻沒有了那雙溫暖的手,所以,他能夠倚靠的,只剩下了自己。

沈淮安躺在溼冷的地上,但是連抬手的力氣也無。當他好不容易繼續起氣力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訝然的發現,他所處的地方是如此的熟悉。

無上宗的悟道峰,無上宗的子弟悟道參禪之地。這個地方他是聽說過的,但是卻鮮少涉足。無上宗的等級森嚴,不可逾越。悟道峰悟道的弟子只能是少數優秀的內門弟子和各個長老峰主的親傳弟子。沈淮安本身是無上宗的青霄老祖的徒弟,身份在無上宗自是超然,根本無需與這些子弟一道修行。

但是,無上宗終歸是沈淮安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那裡的一草一木他都是熟悉。

舉目四望,沈淮安大概可以確定,他如今所躺的地方正是悟道峰後山的山洞。這個山洞位於瀑布之後,尋常不見。

運轉身體內的靈力,沈淮安卻發現,自己的內府之中空蕩蕩的,一絲靈力也無。而隨著他運轉靈力的這番動作,他整個人都彷彿輕若塵埃,一陣微風就能夠將他吹起來。

被沈轅刺了一劍的傷口感覺涼絲絲的,但是卻已經不再流血。沈淮安抬手觸控了腰腹上的傷口許多次,莫說手上一絲血跡也無,就是連疼痛,他也沒有感受到半絲。這很不尋常。沈轅的劍是陳洵借給他的霜華劍。霜華劍是當年莫南柯親自鍛造,周身自帶浩然正氣,邪魔不侵。

一柄霜華劍,也彷彿合了青霄老祖的性子,如霜賽雪,入骨涼徹,傷口經年不和。沈淮安感受著腰腹的冰冷,眼睛忽然危險的眯了眯。

雖然平素披著一張溫文爾雅的外皮,但是他的確不是什麼寬和隱忍的性子。傷我者,我必十倍還之。唇齒間低聲呢喃著一個名字,總而言之,這筆賬他沈淮安算是記下了。

身體的感覺始終異樣,但是沈淮安無可奈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踉蹌著腳步走出來了山洞。洞口瀑布猛烈的衝擊讓他驟然不適,失去了靈力保護的身體有些脆弱,當瀑布湍急的水流砸下來的時候,沈淮安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

但是與此同時,沈淮安卻也發現了,自己分明已經走出了山洞,但是面朝瀑布或坐或臥的參禪悟道的弟子們卻彷彿沒有見到他一樣。

不,不是彷彿。沈淮安神色一凜,特地走到了一個走神偷看悟道峰周遭的景色的弟子面前,特地放緩了腳步,繞著他走了好幾周。而那個弟子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未曾流血的傷口,失去靈力而空擋起來的內府,驟然一輕的身體。如今,自己是什麼呢?沈淮安苦笑一下,卻也並不慌亂。

我心磐石也,豈因外物而動哉?沈淮安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而在另一個時空,卻有一個人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在他的小徒弟出了山門的第七天之後,莫淮安卻收到了一枚刻著“安”字的玉佩。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但是在反覆檢視了自家小徒弟的心燈未滅之後,莫南柯方才走出了莫府,去山腳下的驛凡閣詢問那個送來玉佩的老者關於他的徒弟和無上宗的其他弟子的境況。

在驛犯閣稍作休息的老人和少年正是那日守門的兩個,他們周身皆是風塵,雖然疲累,卻不敢稍有耽擱。留仙鎮雞犬相聞,發生在城郊的慘案他們歷時就知道了,然而當村人等到事態平靜之後匆匆趕到之時,地上除了一簇簇的血跡,就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了。

眾人將那個男人抬到家中,老人自然認出了沈轅就是那日結對而來的青年之中的一個。而沈轅一直昏迷不醒,其他人亦是不知所蹤。老人思量了一下,立刻決定將沈淮安給他的那塊玉佩送到無上宗。

村人重諾,幸而如是。

無上宗和留仙鎮相距百里,御劍而行不過片刻,可是老人和那個叫虎子的少年只是*凡胎,爺孫兩人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代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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