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打算將女兒從這件事中摘出來,免得以後被人發現這個產業是出自她手中。
敏行一個大男人自然能扛著,但是換成敏寧,這世界上有太多的骯髒手段來對付一個女子,他可不想自己好端端的女兒被權貴人家收入房中。
敏寧順從地點頭,她也是這麼打算的,一切等選秀,選秀之後她就自由了,不會被胡亂指婚,她也能施展身手。
這個時代二十歲還沒有嫁出去的旗女多的是。
好吧,敏寧自動忽略二十還沒嫁出去的一般是沒有嫁妝。
次日,安父一早就出門,等到下午才一身醉醺醺的回來。
敏寧去煮瞭解酒茶,敏行忙著照顧阿瑪,等灌了解酒茶,安父安靜的睡下,兩人才帶上門出去。
傍晚時安父醒過來,敏寧才知道早上他去找了掌管他們這一戶的佐領。
安父笑的暢快,“我已經跟佐領說了家裡做了點小生意,願意奉上一層利潤給他。佐領已經同意會照看家裡的生意。”有了佐領,以後誰想動他家生意就得掂量一下。
敏寧會意,她阿瑪這是緊趕著給家裡找靠山去了。
雖然佐領對上親王府勝率不大,但是好歹是八旗的一個佐領,聊勝於無。有高個兒在前面頂著,也不會讓他們這個普通旗人家直接對上那些龐然大物。
阿瑪這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兒女,這筆錢花的划算!
“敏寧啊,我暫時告假了,差事也分派給了別人。以後家裡的生意就交給我和你哥哥打理,爹會努力賺錢給你攢嫁妝。明兒找個婢女回來伺候你,再請個精奇嬤嬤教導你禮儀,滿族姑奶奶該有的,咱都得有……”
安父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他捂著眼睛躺在床上,聲音有些悶澀,“阿瑪答應過你額娘,要是把你找回來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只是阿瑪沒用,以前沒能力找你,你回來還得操心家裡的問題,讓你一個女孩子費力養家,阿瑪慚愧啊,活了半輩子還不如你一個孩子……”
敏寧就坐在床頭,面上一片平靜,心思不知道飛哪去了,她知道安父這是因為酒精,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
說出來,也沒想讓她回話。
原以為找到家人就能自由自在,沒想到不過是從一個圈子裡跳進到另一個更大的圈子裡,以前最大的煩惱不過是怕得罪莊子裡的吳嬤嬤和管事,現在卻直接走入社會面對地位更高的人。
這樣想想莊子更像一個世外桃源,雖然她地位低下,但有莊子幫她抵擋外界的風雨。而回來後,雖然自由了,但找個賺錢的方法,都得戰戰兢兢,顧忌這顧忌那!
不過,她不後悔,若這是自由的代價她願意支付。
只是什麼時候她才能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考慮細枝末節呢?
敏寧茫然了,她得好好想想,想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是低調的過一生,還是肆意一回不枉此生?
轉眼就到了冬至,院子裡的積雪開始融化,天更加寒冷起來,敏寧常日躲在屋子裡也不出門。
因為她不習慣在屋子裡放炭盆,所以在剛入冬的時候安父給家裡每人都盤了炕,當然這個每人不包含敏儀,他還小,每天混在阿瑪和哥哥房裡睡。
這兩個多月,家裡也有了大變化,先是在豬市口靠近河邊的衚衕裡多了一套院子。
然後是家裡多了一個侍候她的婢女,現在除了吃喝拉撒旁人不能代替,其他都不用她動手,婢女小青會自動送到她手裡。
小青也就比敏寧大個兩歲,雖然她是婢女,但並沒有賣身,只簽了做工的契書,平日裡和敏寧住一屋,一月回一次家。
小青之所以在這個年齡出來做工,是因為家裡太窮,她想攢些錢做嫁妝,安父看她有照顧三個弟弟妹妹的經驗便留下了她。
至於安父一直說的精奇嬤嬤一直沒有訊息,這兩年凡是出宮的精奇嬤嬤都被大宅子裡搶了去,特別是家有女孩要參加選秀的,有了精奇嬤嬤可以提前學會宮中禮儀,免得選秀時措手不及。
安父到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主要是他想到女兒之前被拐走做了好幾年奴婢,就怕身上帶有奴性和小家子氣,想趁著年紀小還能扭轉過來,才急需精奇嬤嬤。
這一切敏寧都有察覺到,不過她沒有站出來否認,主要是她自己也想學一些東西,比如識字等等,這樣自己會的東西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
說了一個謊,就要無數個謊去圓,正常人家誰會好心教婢女識字?
這不是主動承認自己以前說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