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居然相處得很好。
這令田氏和秦陸心裡很欣慰,方姨娘則氣得砸了兩件房間裡的擺設。
而秦子揚親自帶著懷宣去拜見秦老夫人,秦老夫人居然對懷宣也忍不住心生憐惜起來。
想著這孩子這麼瘦瘦弱弱的、眉清目秀的,才十來歲的年紀,已經沒了爹,若是再沒了娘,該多可憐?
他不跟著田氏進京,還能去哪兒?
又聽說他拜了京城裡的百年名門望族秦家嫡系秦三爺為師唸書,秦老夫人不但憐惜,且忍不住佩服幾分。
要知道那秦三爺的秦家可不是他們這個秦家的秦家,在京城裡,便是皇家都要禮讓幾分,那是真正的詩書傳家的名門清貴。
加上懷宣見她便稱一聲祖母,禮數十分周全,秦老夫人也就半推半就的認了,之後才見了田氏。
如今再有喬小如的一番話,秦老夫人心裡縱然有再多不甘也只得作罷: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這個兒媳婦,自己認不認都是兒媳婦。
況且,即便她再嫁那又如何?再嫁生下的兒子能得秦三爺青眼,單憑這一點便可證明她所嫁之人絕不會差。
她一個富婦人家,護主在外,除了嫁人,還能做什麼?
懷宣有秦家嫡枝做靠山,將來出人頭地那是必然的,到時誰敢亂說什麼?
便是現在,偶有議論嘲諷的,秦老夫人何嘗不知,那也是嫉妒的多,是說酸話呢。
秦老夫人心裡想通了,整個人便覺輕鬆了許多,說起話來笑容也深了。
細想想,其實田氏也沒有什麼不好。
當初自己對這個兒媳婦便是很滿意的,自己這樣的人家,用不著多強勢的兒媳婦,能將家裡打理好、性情溫柔就夠了。
橫豎也不是什麼大家大戶,也用不著有什麼手段心計。
況且,真要說起來,當年的事,最無辜可憐的就是她了。
如今她回來了,依然是那樣性子沒變,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的恭敬,這就夠了。
自己一把年紀了,還非要插手許多做什麼?
這裡正說著話,一名三十出頭的婦人帶著個小丫鬟笑吟吟的忽然走了進來,向著秦老夫人行禮,口中清脆的笑道:“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這是家裡來了客人嗎?”
說畢笑吟吟瞟了喬小如一眼。
喬小如感覺到隱隱的敵意從這婦人身上傳來。
她下意識看了田氏一眼,見田氏臉色微微一白,以及秦老夫人那突然有點兒尷尬的氣色,便知道這位是誰了。
必定是秦陸後來納的那個方姨娘吧?
看這穿戴、這氣色、以及這份在秦老夫人面前的坦然自若與輕鬆,想來這位方姨娘在秦家應該是挺有地位、生活得挺好的。
想也難怪,她雖然是進門做妾的,可一進門府中就沒有當家主母,這個妾除了名分上,實際跟當家主母只怕也沒什麼差別。
也就怪不得敢如此張揚了。
喬小如不信她不知道今日來的客人是自己,卻故意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闖進來——當著自己這個“客人”的面,只給老夫人請安,對夫人卻眼角也不瞟一下——
喬小如一下子就放了心——這樣的蠢貨根本不需要她出面收拾,秦老夫人就饒不了她。
即便秦老夫人之前不喜歡田氏,可還是那句話,自家人的矛盾關起門來自家怎麼鬧都是自家的事——家醜不可外揚不是嗎?
她一個妾,當著客人的面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裡,客人會說什麼?會說這秦家毫無規矩!不是個有規矩的人家!
秦老夫人怎麼可能容忍?
喬小如一瞥,發現秦老夫人目光一凜面色微沉,索性替這位蠢笨的方姨娘加一把火,搶在秦老夫人開口前笑道:“這位夫人想來是秦二夫人吧?”
這話一出,除了荀嬤嬤和小雪,人人變了臉色。
田氏一怔,苦笑了笑。她雖然不是頂聰明的人,但她知道喬小如絕對不是個笨的。
喬小如沒道理猜不出來這來的是誰,卻偏偏這麼說——她,她這是在替自己出氣呢……
田氏心裡一時很不是滋味,暗暗嘆息:其實,她又有什麼氣可出呢?終歸……是她對不起秦家……
所以自她回來之後,這位方姨娘明裡暗裡的對她明嘲暗諷,刁難使絆子也不少,她都沒有跟她計較。
也許這樣,反倒能讓她心裡的愧疚感少一些。
家中有老夫人當家,又有子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