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我走?”
黎鑰覺得委屈,她仰起臉看著他:“明明是你救了我,為什麼瞞著我這件事?要不是主動找來,你是不是要瞞著我一輩子?”
就算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個男人都做的太多了。為了一個女人幾乎毀了自己的一生,不但絲毫不怨恨,還為女人想好了退路,這一切值得麼?
崔斂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想要看看她的臉,然而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定然是鼻子紅紅的,可憐兮兮的讓他心軟的模樣。
“別哭。”崔斂聲音有些無力。
他沒想要瞞著她一輩子,只是越久越好。
崔斂視野裡一片黑暗,然而眼睛準確地定位在了她的位置,他勾起指尖擦了擦她的眼淚:“你快結婚了。”
他並不想她內疚,他想著這件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在得知她昏睡後醒來失憶時,他又是擔心又是鬆了口氣。
兩人糾糾纏纏這麼多年,之前的種種由他一個人記得就好。何況兩人之間,並不是一句話可以帶過的,此時她會因為內疚留在這裡,恢復記憶後也不會開心。
“回去吧。”
他害怕自己會貪戀這短暫的溫暖,更害怕黎鑰恢復記憶後,會再次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大哭一場,黎鑰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然而卻被崔斂的這兩句話搞得怒火翻湧,她伸手捧著崔斂的臉,低頭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嗎?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不論你怎麼說,我也不會離開的!”她頓了頓,明知道崔斂看不見,還是認真地看著崔斂的眼睛:“放心,我並不是因為內疚自責才留在這裡。我只是想跟著我的心走,它告訴我,我應該留在這裡。”
何況,崔斂就像是一把鑰匙,她感覺得到,只有跟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開啟那些沉睡的記憶。
崔斂有些沉默:“我眼睛看不見了,腿也斷了。這樣的我就是個……廢人,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待在我身邊。”
黎鑰沒有回答,反而輕聲問道:“崔斂,你討厭我麼?”
討厭?怎麼可能,他連喜歡都來不及。
可是這樣的自己,連喜歡的資格也沒有。崔斂緘默不語,只微微搖頭。
黎鑰勾了勾唇,又想哭了。
在崔斂面前,她變得根本不像別人形容中的那個驕縱高傲不落淚的黎鑰,而是能被他輕易感染的,一句話能讓她悲、讓她喜,什麼邏輯也不講的笨蛋。
明明是她害得眼前這個人失明、是她害得這個人斷腿,他本來是天之驕子,還不到三十歲。人生剛過了三分之一,卻被她害得瞬間從高位跌落泥潭,這樣的反差,怎麼可能有人受得了。
可是崔斂怎麼可以這麼溫柔,明明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卻連一句重話都不說,還反過來安慰她,為了不讓她內疚,甚至為她安排了一場戲。
“不討厭我,就不要趕我走。”黎鑰紅著眼睛,輕輕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腿上,側臉吻了吻他的腿,眼淚成串落在他的腿上,明明腿部已經沒有感覺了,崔斂還是覺得那一塊像是燃起來了。
“我吻過的,都是我的了。”黎鑰滿臉淚水地笑了:“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包括你。”
崔斂手指輕顫,妥協般地勾起唇角苦笑,他……無法拒絕她。
就在他的手顫抖地撫上她的臉的時候,黎鑰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白光一片。有什麼東西一股腦湧了出來,疼得她臉色慘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鑰鑰?怎麼了?”
“鑰鑰,說話!”
崔斂聽到不對勁,滿面慌張地伸手摩挲著她的臉,拿臉蹭著她的額頭,著急地問道:“鑰鑰,怎麼了?告訴我?!”
他努力睜大眼睛,視野裡仍然是漆黑一片,唯餘耳際黎鑰痛苦的呻吟斷斷續續傳來。崔斂咬牙,口中滿是鐵鏽內,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先前在他們來之前,避免黎鑰他們起疑,崔斂已經讓醫生護工離開了這裡,而luna也已經走了,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崔斂此刻無比痛恨自己此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痛苦,恐慌讓他的唇都在顫抖:“……求你說句話,鑰鑰…求你…”
“我沒事。”
一隻略有些冰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臉,黎鑰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惶恐的男人,嘆息道:“我回來了,崔斂。”
……
溫馨舒適的咖啡廳內,崔司翼伸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