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翼的腳步聲。
他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有些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看起來極為陌生的號碼。在響鈴的時間內,他內心嘲笑著自己,就算曾無數次設想過這人不存在的情景,但當這人真的可能出事時,他的內心卻不像是他想的那樣幸災樂禍。
不過三聲響鈴,那邊就接通了電話。
然而早已等不及的崔司翼已經劈頭蓋臉地問道——
“怎麼才接電話?”
那邊沉默了半晌,有個低沉的聲音道:“這邊是半夜三點。”
“你的聲音怎麼了?”崔司翼的語氣依然很衝,絲毫不覺得半夜三點打擾人家是一件錯事,或者說他只是篤定對方不會拒接他的電話罷了。
“沒什麼,工作上的事太多,熬了幾晚。”那邊有些沙啞的聲音回道,隨即又問:“這麼晚打給我,有事?”
崔司翼倒是想起了正事,帶著幾分試探性地問道:“黎鑰醒了。”
“嗯,我知道。”那邊頓了頓,然後才說:“媽不久前給我打過電話。”
“嗤。”崔司翼表情不屑:“你不打算回來看看她嗎?……算了,既然你連她和我結婚都不回來,這次想必也是不會回來的。”
那邊一片沉默。
崔司翼想要直接結束通話電話,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煩躁問道:“黎鑰說當初出車禍時他身邊還有別人。”
“……是麼?”這次的聲音又輕又緩,只這一句後就沒了其他的反應。
“其實我挺希望你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祝福我們,畢竟以後你是我們的大哥。”
崔司翼說完,不等那邊回應,冷笑著掛了電話。
崔司翼邊開啟車門邊打了另一個電話,接通後直接吩咐道。
“喂。幫我做件事,查查當初那個目擊者。還有……幫我訂張去……的機票。嗯,日期是……”
跑車呼嘯而去,不見了蹤影。
感應燈亮了半晌,滅了下來。柱子後面,緩緩走出了一個身影。
……
這幾日,黎鑰基本上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試圖透過各種細節來更加的瞭解自己。
黎家父母都有工作,而黎雪現在也在黎家的公司裡實習,因此並沒有人來打擾她。
值得慶幸的是,放空思維良久,憑藉著直覺,她在自己房間的西洋棋盤底部找到了一把鑰匙,開啟了衣櫃裡面一個帶鎖的小盒子。
盒子裡面是個筆記本。
大約是日記之類的東西,然而上面寫的東西並不多,只是簡單地記錄心情罷了。最後一篇是大約四年前寫的,潦草凌亂,有被水浸溼的痕跡。
“今天拔掉了所有的薔薇。”、“xx,討厭你。”
其中的xx可以看出是人名,然而那一片卻被塗掉了,可以看得出來塗掉的力度很大,紙都被劃爛了。
這個xx,大約就是崔斂了。
這幾天她有在網上搜尋崔斂的資訊,他的照片很少,然而黎鑰還是透過各種連結找到了模糊的一張,看到這張照片時,那種熟悉又酸澀的感覺席捲了全身。記憶中總被迷霧遮掩的男人終於露了臉。照片裡這個冷峻的男人就是凌亂記憶中滿臉血跡的男人,也是記憶中那個笑著說“不要讓我等太久”的男人。
那麼,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黎鑰基本上有了個猜測。
她和這兄弟兩個從小一起長大,而她和崔斂彼此喜歡,而後來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聯姻的人選換成了崔司翼。
按照她的性格來分析,大約不存在因為父母的要求而妥協這種事情,那麼和崔司翼的訂婚是她自己同意的了?
同樣的,她翻到了訂婚照的拍攝日期,恰好也是最後那篇日記後幾個月的日子。
大概是當初和崔斂生了什麼誤會或是其他,一時賭氣和崔司翼訂了婚?但是崔司翼並不喜歡她,為什麼會同意這樣的訂婚?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為父母的要求妥協的人。
而且就算兩家父母看不明白,他這個玩伴難道看不出來黎鑰和崔斂彼此喜歡麼?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和哥哥喜歡的人訂婚?
黎鑰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打算放下這件事,下樓找水喝。
只是剛走到拐角,就聽到樓下幾人談論的聲音。大約是崔家父母來了,而談論的內容是……兩人的婚期。
躲在拐角處,黎鑰忍不住狠狠皺眉。
若是沒有車禍,兩人的確已經完婚,這是當初的她自己同意的事情,然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