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身邊就算有老虎,遇到巨鷹這種動物,也會忍不住腳軟,更何況虎子,它緊張的把黑背叼到自己腹部下面,時不時低頭看眼,有時候黑背調皮從肚子下面鑽出去,都會被它痛罵一頓。
而它則緊挨著秦沛,好像這樣就能心安,不會被巨鷹叼走似的。
在這種極端壓抑的氛圍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從山上下來了,他揹著竹筐,腰間別著匕首,看樣子是上山採藥的。
虎子像是看到了熟人般叫了兩聲,一時忘了來自上空的危險,朝他跑了過去。
它走了,黑背沒了保護,嬌小地身子暴露在荒野裡,很快就被巨鷹鎖定住了。
秦沛喚著虎子的名字,收緊了手中的韁繩,想將它朝後拽,突然感覺來自上方的殺氣,抬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韓虞雲撲倒了,“別動。”
他阻止了秦沛,但顫抖的聲音,讓秦沛墜入了不安。
很快一道巨大的勁道拉扯著韓虞雲,秦沛本能的抓緊了他,心底升出了一股恐懼感。
“沒事。”
韓虞雲咬牙吐出了兩個字,但背後的撕扯疼的他臉色煞白,身子不受控制的被鷹爪拽到了上空。
沒了他的遮擋,秦沛終於看清了狀況,一頭巨大的老鷹撲扇著有力的翅膀,欲要把韓虞雲提起來。
虎子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轉身撲咬巨鷹,間或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吼。
秦沛也抱緊了韓虞雲,再加上虎子的抓撓,巨鷹在權衡利弊後,終於放棄了這次狩獵,打道回府了。
“你沒事吧?”她聲音裡還殘留著恐懼,音調都不自知的上揚了幾倍。
韓虞雲看她因自己被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不禁升出了愧疚,摸著她的臉道,“你且安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著,他擠出了一絲笑容,可那笑失了以前的如沐春風,盡顯蒼白。
秦沛心疼的抱住了他,“臉那麼白,怎麼可能沒事?”
韓虞雲還想說什麼,但他頭暈的厲害,嗓子眼似被萬千大石堵住了似的,連開口都變得艱難,直到他在暈倒前,想的都是秦沛那雙驚恐的眼睛。
老者終於趕到了,原來是把虎子賣給她的雲老,他看到這種情形,急忙把筐裡的草藥倒出來,翻找有用的給他療傷,“姑娘你別急,都是皮肉之傷,處理好了養三四個月就沒事了。”
“真的嗎?”秦沛把眼淚逼回了眼眶,抓著衣角的手都變得森白。
虎子發覺是自己的過失導致的,它愧疚的嗚嗚著,溼潤的鼻子不住蹭著秦沛,企圖她的原諒。
雲老幫他簡單包紮好後,低聲說道“他流了血,放在哪兒都不安全,好在我家就在附近,我帶你過去。”
“謝謝。”
雖說兩人只有一次交集,秦沛就連他的名字都是過路的人跟她說的,但秦沛就是沒來由的相信他。
虎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回去的這條路它走得輕車熟路,眨眼的功夫就到家了。
雲老照顧完了韓虞雲,還沒來得急喘口氣就走到秦沛旁邊,告訴了她韓虞雲的訊息,“他傷勢已經穩住了,就看能不能熬過熱病了,如果度過去了,在這兒修養兩個月就能上路了。”
這裡醫療條件落後,受傷後除了有感染的風險,還會引發熱病,跟走了趟鬼門關似的。
秦沛對這些瞭解的透徹,直奔主題道,“熱病是不是需要至少三日才醒?”
“自然,我看姑娘不是這兒的人,可是急著趕路?”雲老是半個身子入黃土的人了,眼光毒辣的很。
秦沛艱難的點頭,一縷愁絲凝在眉間久久不願散去,“對,很要緊的事,能否在我回來之前幫我照看他?”
她是個少有的理性的女人,在這種時候,仍舊記著韓忘初只有七天的期限了。
雲老看著蒼茫青山,拿出煙槍猛吸了一口,“好。”
“多謝。”
秦沛差點兒想給他跪下了,但被他攔下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我當了一輩子的大夫,這點兒事還是能幫上忙的。”
“你叫我如何感謝你才好,我帶了些銀子,你留著補貼家用吧。”秦沛說著要塞給她幾個銀元寶,這是臨走前大家一起湊得錢,用來僱那群亡命徒的,但眼下的老人才是最該得到的,她自然不會吝嗇。
雲老看都不看,把銀元寶塞回去了,“姑娘,我看你也不容易,一個人走山路肯定會很危險,這些留著吧,搞不準就用到了。”
但秦沛比他堅持,硬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