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門墩子上讓丫鬟陪我玩翻繩,穆二爺好像還給我一包糖吃。”
許月說完了這些,又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大事,便忙說,“原也只是一些小事,不知道為什麼印象深刻。看到了穆二爺,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穆二爺原本應當與我爹關係很不錯罷,可惜我那時小,也不大懂大人的事。”
穆語蓉細細聽許月的話,捕捉到了其中最令她在意的一點,許月的父親許昌山出事之前,穆二爺曾經去找過這個人。
她一直知道,許大人當初出事是因奉臨縣糧倉千餘石糧食走了水,那個時候,她已經十二歲了。出了事自有人盤查,想來其中並無其他原委,許大人才會不得不獨自背下這樁事情。可能另有隱情嗎?
想到了這些,穆語蓉不免覺得自己思慮太多。光是靠著這些資訊,並不能夠判斷出來什麼。父母的真正死因失去線索之後便遲遲再無更多進展,想真正扳倒穆延善也不得不徐徐圖之。
這些事情,一時不免有暫時被擱置下來的意味。可長久沒有更多的訊息,反而沒得成為一塊心病。乍看許月反常,還以為或許能夠得到新的線索,卻更像是她急於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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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月與穆語蓉兩個人都暫時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之中,這時,有個丫鬟打了簾子進來,便與兩人說,“三小姐來了。”話音落下,便見韓欣涼走了進來。
韓欣涼比穆語妍小一些,比穆雅柔和穆雅秀都大一些。下人們雖不算待見她,但見府裡頭其他主子們對她都算是客氣,明面上自然也就不敢為難。多數的時候,倒是會好好稱她一聲三小姐。
她是既活潑又大膽的性子,因為曾與許月一起住過段時間,韓欣涼也與許月關係不差。這會兒看到她,自親親熱熱湊上來,說道,“許姐姐也在這兒,怎麼也不去看看我?”
丫鬟替韓欣涼倒上了熱茶便退了下去,穆語蓉知她有事才過來的,問了一聲。韓欣涼倒是不避許月,直接說,“剛剛有人竟跑來問我,我娘可是真的沒了。我打量著他神志不清,啐了他滿臉。”一派笑嘻嘻的樣子。
穆延善跑去了尋韓欣涼,還同她說了這些話。別的人或者不會清楚,穆語蓉卻瞭然是怎麼回事。她一時沒有說什麼,只將果子點心推到韓欣涼麵前讓她用。韓欣涼不似許月那般客氣,隨手撿自己愛吃的,問穆語蓉道,“這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說法?”
“我哪裡能知道,你問問你舅舅去。”聽到穆語蓉這麼一說,韓欣涼便又嘻嘻笑道,“大小姐也要出嫁了,府裡的日子卻不知道還能好過幾日。”她說話素來沒什麼遮攔,最開始為著避嫌也不怎麼來找穆語蓉。到後來和穆語妍混熟了,也就好上許多,敢到處走走了。
許月是個明白的人,很多事情雖無人告知她,但她也非不清楚。這會兒聽穆語蓉和韓欣涼聊天,不至於稀裡糊塗,雲裡霧裡。只不是她好插嘴的事情,也就在一旁坐著。
穆語蓉慢慢喝了口熱茶,卻說,“他們哪裡敢怠慢了你。”不過也想著,等到她出嫁以後,拿著語妍的婚事作為藉口,也說不定哪一日周氏就被請回來府裡了。但周氏看到如今的穆國公府,又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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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過那不像話的一場後,章煒確實不再逼著許月嫁人,只更愁心她的將來。可惱怒許月做事混賬,便連著小半個月沒有搭理過她。顧長紀那邊的事情,卻有新的說法。恰如章珣所言,顧長紀藉著許月鬧那一場,不過是因著他不滿意長輩定下的這門親事,且他確實心有所屬,並非許月而是旁的姑娘。
打量著,顧長紀是與許月做了一場交易。一個要刺激人,一個要拿人當幌子。顧家不可能會讓許月進門,但若是顧長紀心儀的那位姑娘,倒也無妨。只不過,因為定下了親事,便不那麼容易。
因為不捨得壞了心儀姑娘的名聲,卻打起拿許月將親事先退了再說,而顧家知道了她與章煒有牽扯,自然不會隨便動她。後來,與顧長紀定親了的那位小姐家或許一時知道了什麼風聲,便退親了。
穆語蓉得知到這些訊息後,想到她和章珣兩個人,似乎省心許多。可想想自己的性子,卻似乎哪一樁都不是她會做的。可她到底不是他們,無法拿自己的處境來一概而論。
皇后娘娘派了兩個教養嬤嬤到穆國公府來教穆語蓉規矩,即便章珣打點過,但是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又哪怕章珣說她不必苛求,只走個過場便行,穆語蓉也無法當一回事,卻多少限制了她平日的行動。不過也因著章珣打點過了,被為難自然不會有。
天越來越暖和,這天午睡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