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還真沒人敢和她說過,卻句句砸在了她的心坎上。
除了趙映珍,她還有兩個尚未成年的兒子和兩個更小的女兒,那個人心狠如斯,連昔日最最疼愛的女兒都能送進宮去,還有什麼他做不出來!
原本強撐著坐起來的小劉氏,一下子癱軟在榻上,一旁的丫頭抖著手端了蜜水想要喂她,她遲疑了一下,終是張了口。又緩了良久,才緩勻了氣。
她道:“瞧不出你還是個能說會道的,那你說我這病……該怎樣才能慢慢好起來呢?”
“清粥數日,再喝上些許在下的湯藥。”樊星漢轉身到了桌案旁,握筆疾書。
字如其人,波瀾不驚。
小劉氏瞧了一眼那藥方,閉了眼道:“你……去領賞吧!”
宰相府的賞賜,樊星漢自是不會要。
他跟著領路的小廝出了後院,在花園中頓了腳步,和那小廝道:“我有事想要拜見宰相大人,煩勞小哥通稟一聲。”說著,從袖籠中摸出了一塊碎銀。
要放在平日,宰相大人怎麼可能見區區一個大夫,即使他是個散官又怎樣。
可今日不同,趙器肯定會見他。
並非是因為他醫好了宰相夫人的心病,反而是因為他多事了。
就好比,當初他捐出了五千擔糧食一樣,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是兵行險招。
若不是被逼急,他露財也不會露到聖上面前去。
而聖上抬舉他,說不好聽些,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再有災情呢!
那趙器會和他說些什麼,他早已細細思量過,若叫他投誠,即使他再不願意,如今也不是不可以。
不甘如何,委屈也罷,這世上的生存定律,不過就是女人依仗男人,小人依仗大人,有財的還得依仗當權的而已。
再說,錢財本就是身外物,哪裡會比的上人重要。
想那小劉氏不過是趙器的填房,在她之前,還有一個大劉氏,與趙器結髮八年,方才生下長女趙映珍,卻不幸因生產弱了身體,一年之後離世。
小劉氏是大劉氏的親妹妹,甘願做趙器的填房,為的是能夠照顧姐姐的孩子。
一個姨母因為繼女的親事,氣的差點兒沒了半條命。
樊星漢只要一想起那天昭娘說的那些個事情,心便如刀割。
以前不管不問,就是因為不敢不能,而今變成了不能不管。
他蜷縮了十年,不見還罷,一見當真硬不下心。
他想,即使多的不做,至少也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