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一抬頭,便瞧見章得之在笑。
難道他聽的見自己說的話?
怎麼可能!
章得之與他雖是前後腳的功夫到的這裡,卻是選了一個離他較遠的位置。
棚子裡,雖無人高聲言語,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也是噪雜的要命,即使是相鄰的兩人,若不挨的近一些,說出來的話,對方還不一定能聽得清。
樊星漢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就是這時,那廂的章得之遙遙向他舉杯,又是一笑,可眼中並沒有一絲的笑意。
如果說先前的笑像是嘲笑,那麼如今這一笑便充滿了鄙夷。
樊星漢強壓下心頭的疑問和怒火,也向他舉了舉杯。
心裡卻道,亂了亂了亂了,上一世的昭娘可是沒有半點武藝。未成婚前,不過是閨中嬌滴滴的小姐。成婚之後,也不過是後院裡普通的婦人。
倒是那樊離,有著一身的好武藝。
樊星漢的心亂如麻,連擂臺賽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都沒有注意。
——
第一輪的抽籤結果公佈,抽到零的居然是餘良策,眾人恭喜了他的好運氣,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第一輪的第一場比賽,乃是姜高良對高敝。
慧玉拿了慧珠整理好的資料,給二夫人和三姑娘科普。
“高敝乃是惠州高家子弟,高家算得上二等世家的末尾。那姜高良乃是廢王之後,奴婢不說二夫人和三姑娘也瞭解這人…”
其實她是說者無意。
但蔣瑤笙卻是聽者有心,總覺得她的話中還有話,下意識瞪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去看她娘。
她與姜高良通訊五封,次次都是由慧珠轉交。
頭一封信,姜高良洋洋灑灑寫了五頁,寫了去年在臨鄉縣侯家怎麼偷看她,寫了他父親千叮萬囑不許他與權貴結交,更不能結親。
看完了信,她的理解是“我雖仰慕於你,但我們確實不能在一起”,還有“上次我口出惡言乃是誤會,誤會你把我當做那種以貌取人之人”。
她本不想寫回信,但慧珠催了她三次,第四次又給了她一封姜高良的親筆信。
這一回,信裡寫的是太學院裡的生活日常。
被籠子關住的金絲雀,哪有不羨慕外面生活的?
這一回,蔣瑤笙回了信,問了姜高良知不知道長安城外祁山山頂上的雪化了沒有,還問了他祁水的源頭是不是祁山。
姜高良再回信,說的便是自己跑馬到了祁山,還爬到了山頂,帶了一瓦罐的雪回家,用雪水配了桂花煮茶,別有一番風味,只是可惜不能與她共飲。
如此兩次三番,她便迷上了和他通訊。
慧玉與慧珠最親,保不齊知道點什麼。
看來,她不可以再讓慧珠替他們傳信了。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那高敝已經向姜高良揮出了一拳。
高敝乃是惠州人,惠州在江水以南,自古就有這樣的說法,說江水以南的人不如江水以北的人健壯,那高敝的身高確實比不上姜高良,看起來黑黑瘦瘦,倒是襯托的姜高良更加的玉樹臨風。
徐昭星還以為那高敝會比較靈活,誰知道看走了眼,竟然是高大威猛的姜高良更加的靈活。
高敝揮出那一拳,姜高良一閃身躲了過去,又以閃電之速一個漂亮的迴旋踢,把高敝踢下了擂臺。
徐昭星先是目瞪口呆,又失落一笑,比看見蔣威那個臭不要臉的上了樓的表情還要豐富。
她好像是以章得之為模版,高估了這些太學生的武力。
姜高良不費吹灰之力晉了級,面紗都快要遮不住蔣瑤笙那一臉的崇拜之情,壓根沒發現她孃的失望,還一心覺得…好刺激。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沒一場能讓徐昭星提起來勁。
就連蔣瑤笙也發現了,沒有姜高良的比賽,就好比一群野人在摔跤,看一眼,就想洗一洗眼睛。
第二輪的比賽也沒有懸念,除了抽到零籤的韓喜直接晉級到第三輪,徐昭星認識的小鮮肉餘良策和姜高良也都晉級。
每人二十支箭,餘良策射中了二十,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這倒出乎了徐昭星的意料,那餘良策竟不是個被女人掏空了身子的草包,可見先入為主要不得。
還有那姜高良射中了十六支,是晉級中的五人中最差的。
第三輪的比試看起來比第一輪的便好看多了,不說拳拳到肉,也是比賽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