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趕上他母親的小兒子在她的懷裡撒嬌。
其實姜高鈺今年也不小了,快十歲的小子,還能賴在孃親的懷裡,只能說他命很好。
姜高良的眼神暗了一下,叫了句:“嬸孃。”
陳佳雲點了點頭,讓他坐到一旁,捏了捏姜高鈺的臉道:“你不是說要等你大哥回來了,將你新的畫作拿給他瞧!”
姜高鈺像才想起來道:“是啊,娘要不說我都忘了。”
又對姜高良道:“大哥,且別慌著走,我馬上就來。”
說罷,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
陳佳雲這才道:“孩兒,過來讓娘好好瞧一瞧。”
姜高良僵了一下,沒有動。
他知道,即使他過去了,他們也沒有多少話好講。無非是“孩兒你瘦了”,可這句話她年年都講。
不像蔣三姑娘和夫人,兩個人不管說什麼,都是眉開眼笑。
而他娘,不管和他說什麼,都是沒有多少表情的。
陳佳雲見他不動,尷尬地道:“孩子大了,都不和孃親了。”
姜高良低了頭道:“嬸孃,我來就是想說一下徐大家的事情。不知叔父是怎麼和嬸孃說的,許是那天嬸孃沒有看到,我爹隨身不離的青玉符,如今就在徐大家那裡。外院的那些人也是爹給的,我勸嬸孃什麼都別做,萬一鬧出了什麼事情,最難做的就是叔父了。”
“你這無情的樣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你可知你現在是跟誰說話?”
陳佳雲要氣瘋了,那青玉符居然在那個女人的手上,還有她自己的兒子,一口一個“嬸孃”,不是說好了沒人的時候可以叫她“娘”嘛。
她氣的扔了手邊的茶碗。
那茶碗“啪”的一聲,就在姜高良的腳邊裂開了,滾燙的茶水濺了些在他的腳上,他忍不住皺了眉,隨即就站了起來,告辭道:“嬸孃,我該說的已經說過,還請嬸孃自個兒掂量掂量。”
姜高良起先真沒覺得有多疼,可一出了那屋,竟覺得腳背上疼痛難耐。
他一瘸一拐地回了長房,正瞧見蔣三姑娘在書房門外等他。
她近來一直纏著他,讓他教她射箭和劍法。
纏著他時,還義正言辭地道:“你可別想歪了,我是真想學劍法才求你的。你也瞧見了,我的體質不太好,老是拖累我娘。若我也能像我娘那般強大了,你們誰都難為不了她。”
讓蔣瑤笙耿耿於懷的事情,她是真不準備讓它再發生了。
聖上已經駕崩了,眼看著天下真的就要大亂了。什麼情啊愛呀,能有保全了自己和她娘重要?
再說了,當真若想和姜高良在一起,她也不能是一個弱嬌娘。
大老遠,蔣瑤笙就瞧出了他走路不對勁,等到了跟前,便問他:“你腳怎麼了?”
姜高良道:“沒事。”
他越說沒事,她就越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