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嘴上嫌棄,其實開心的嘴都合不攏了。
“關心你嘛。”李惜文縮成了舒服的姿勢,問她媽媽:“像吳梅仙那樣的人多嗎?”
曹月英呵呵冷笑,“吳梅仙這樣的人算是要臉的了。我跟你爸爸才結婚的那兩年在玉河鎮,有個夏寡婦是你奶奶的親戚,天天去鎮公所找你爸爸就算了。我生你大哥坐月子的時候,她還故意上門講怪話氣我。她孃家是玉河鎮的大地主,孃家哥哥還是保長。我們惹不起,乾脆連工作都沒要,抱著你大哥到齊市來投奔你爸爸的師兄。要不是後來打仗打的厲害,恐怕我們也不會迴向陽。”
“那玉河鎮的那個夏寡婦後來怎麼樣了?”李惜文好奇的不行。
“她家保長哥哥身上有人命,土改的時候槍斃了,她全家人在玉河都不得過好日子,不曉得搬到哪裡去了。”曹月英打著呵欠,“聽講她還找媒人跟你奶奶提,講她有兩百畝水田陪嫁,你爸爸娶她水田就是李家的。”
孃家哥哥身上揹著人命的人,會老老實實把陪嫁田這麼重要的財產交給婆婆?李惜文笑出聲,說:“這話奶奶也相信?”
曹月英嘆氣,“人家話講的特別好聽,你爺爺奶奶怎麼不信?土改以後你大伯和大伯母才不好公開講你爸爸害得家裡沒有了兩百畝水田的話。”
大伯真是奶奶的親兒子,一樣特別會做夢!
李惜文現在強烈懷疑鬼精鬼精的二伯伯和她爸都不是奶奶親生的。
初二上午寧東一家就回來了。方師母過來換煤球,寧東吭哧吭哧抱著一個草袋子跟著他媽走,一臉的“我媽真特麼事多,我怎麼攤上這麼個事媽”的樣子好玩極了。
“年前在老家後園上走了走,蘭圃裡有幾棵不錯的蘭草,我就挖了兩棵,分給你們家一棵。”方文初笑眯眯吩咐兒子:“東子,把草袋子解開來。”
寧東小心的把草袋子撐開,抱出一盆含苞待放的鸚鵡墨。
曹月英認得這是蘭草,道謝之外除了誇一句葉子長得真好看,花開的真香之外就不知道怎麼誇了。
李惜文認識這是墨蘭中的名貴品種鸚鵡墨,不過她媽都不認識這是什麼,方阿姨和她媽聊天又把她家的來歷摸的很清楚了,她再喜歡也要裝不認得的,她就滿懷欣喜的看著花。
方文初和寧東母子走了,李惜文就問她媽:“這個蘭花不便宜吧?”
“很值錢?”曹月英怪為難的,“我當是山上挖的就不值錢了。值錢的東西怎麼好隨便收!你還在哪家看見過這個?”
李惜文上輩子的親爺爺花大價錢買過幾盆好蘭花,其中就有一盆鸚鵡墨。因為賣主是她們那兒市領導的岳父,李惜文估計她爺爺拿出去買花的錢也不是真買蘭花。不過鸚鵡墨是真的值點錢,就這麼收下人家的花真有點虧心的。
她搖搖頭說:“我就聽同學閒話講這個天氣開的蘭花很值錢,到底有多值錢就不曉得了。”
曹月英想了半天,說:“那可怎麼還人情?”
李惜文琢磨方文初和寧東是那種送臘梅還藕的雅人,那人家送蘭花,她家還情也要還的雅緻一點,沒有鹿肉送鹿的親戚也可以,“中午給隔壁送兩個獐子腿吧。”
曹月英點點頭,到燒中飯的時候收拾了兩個獐肉腿親自送過去了,回來的臉色像是踩到狗屎。
李惜文關心的問:“媽,你怎麼了?”
“寧東在平京上大學,方師母孃家也在平京,她們母子送花過來就搭火車去平京了。隔壁家的廚房裡燒飯的是寧教授的女同事。”曹月英嫌棄的說:“今年要不是你外公外婆過年前來住過幾天,年初二我就帶你回外婆家去了。大年初二人人都回孃家,這個女同事跑來給同事燒飯這樣積極,怕是寧教授這個人也不太妥當。”
這一片的三層小洋樓有一半是市政府租過來分配給幹部的宿舍,像邢蘭州家住的其實就不是他自己家的房子是宿舍。真正住自己家房子的人家最多佔一半。
曹月英買這麼大的房子主要是考慮她有四個孩子,一切都是為了過日子打算。
參加工作等單位分房子那是沒有法子的人才等排隊。她手裡有錢她就願意早早把孩子們結婚的房子準備好,以後孩子們大學畢業要是分配回齊市,自己家裡有房子,選擇單位的餘地也大一些還不耽誤結婚。
寧家就是一家三口,住著和他們家一樣大的房子,三口人還都有自己的書房,可見寧家過日子更講究舒適和自由,也意味著寧家的經濟條件特別好。
女主人帶著兒子早上才出門,中午男主人的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