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就有一位老同志說田誠在家裡怎麼罵李惜文,田向榮怎麼勸她父親,姑娘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之類的話。
這位到底是在挑撥離間還是在替田向榮說好話天知道。
李惜文笑眯眯的聽著啃西瓜,一句話也不接。
九點鐘李惜文把草圖都收起來揣進挎包。李振華還故意問妹妹:“小妹,草圖很重要嗎?”
“上午我畫了十幾張草圖,我怕人家亂動故意揉成團擺在辦公桌上,可是還是不見了。我好不容易重畫出來,還是帶回宿舍鎖起來吧。”李惜文怪不高興的,“大哥你也要注意,平時有點小想法小計劃什麼的,記錄下來不要隨手亂丟。叫別人撿去改頭換面拿出來,還要踩你說你不如他,太氣人了。”
這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說的是田誠大家都聽出來了。正因為沒有指名道姓,所以也沒人願意冒得罪人的風險去問李惜文到底是誰。
第二天食堂裡和各辦公室的聊天小話題就換成了李惜文的設計草圖被偷。
李惜文上午被省裡點名去外地參加會議。
總廠的張總工特地過來問李振華圖紙的事,李振華解釋說:“草圖是丟了,不過我妹妹又重畫了一份。她腦子活喜歡瞎琢磨,不是確定有用的設計她都不會拿給我看的。等她開會回來我問問她吧,要是確實有用,她肯定會拿出來給大家討論的。”
張總工非常惋惜李惜文被叫去參加莫名其妙的會議耽誤工作,但是上級指派下來的任務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拒絕,他和李振華聊了個把鐘頭,走的時候還連連嘆息。
因為本廠的保衛科全體成員臨時被拉去參加培訓學習。友誼機械廠向別的工廠借來兩個巡邏隊保護工廠。有一個巡邏隊半夜發現一個翻牆的半大小子,跟著這個半大小子摸到一個招待所裡。巡邏隊員不只抓住從孩子手裡接皺巴巴圖紙的招待所服務員,還在招待所的鍋爐房裡把陳偉揪出來了。
這個孩子的親爹據說解放前就病死了,親媽是廠圖書室的圖書管理員,和田誠的愛人還有田向榮關係都很好。
所以這個孩子一口咬定是向榮姐叫他幫忙送情書給物件,田家全家都說田向榮並沒有物件也沒有用,兩家人天不亮一起被帶走了。
這次陪李惜文“去開會”的人只有竇爾敦一個人。
竇爾敦開著一輛吉普車,車後座堆著一袋糧食和一筐蔬菜。他黑著一張臉,和李惜文說:“今天遇到人不用像上回那樣演。”
李惜文笑著點頭,“同志你不拽我的頭髮我肯定不會演。不過咱們就兩個人出門安全嗎?”
“我老叔在勘探隊工作,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勘探隊的鑽井,沒有什麼危險。”竇爾敦想了想,說:“就是不好和我老叔交待我倆是什麼關係。除了是我物件之外,你隨便編個什麼理由?”
“我宿舍的對面幾個女生都是石油工程系今年的畢業生,我就說誰的親戚把東西送到學校,我過來工作順便給帶過來,我想趁調休給誰送東西去,然後我迷路了,你順便帶我一程?”李惜文建議。
竇爾敦覺得這個理由很好,一口答應:“行。”
可能是因為不用再演綠雲罩頂的丈夫讓竇爾敦很開心。李惜文給他提要求從哪裡走方便她觀測地形,甚至有時候還要下車看一看,他都很配合。
李惜文的精神力在水裡最好用,積累的使用技巧也很有用處。但是她往地下“看”最多也只能“看見”兩百多米。要讓她用精神力看地下的超過千米甚至幾千米才能“看見”的含油層太為難她了。她努力又努力,除了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沒有別的收穫。試了兩三次她還是無奈地放棄了,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之前走走停停耽誤的時間多,後面竇爾敦圖近圖快不走平坦路,一路上把吉普車開得蹦蹦跳跳的。李惜文字來就腦子發木,又被顛一個多小時,到了竇老叔的營地下車,走路都發飄。
竇老叔知道李惜文是來給校友送東西的,很熱心的問李惜文知不知道校友的具體地址。
李惜文報了個信箱的編號。
“閨女你來晚了。那邊的勘探隊上個月才換地方。”老叔惋惜的嘆氣,“他們去哪兒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要不然你給我留個地址,我下次去指揮中心打聽到了給你寫信?”
李惜文就把她的單位地址寫給熱情的竇老叔。老叔一看這個漂亮大閨女是打井機廠的技術員,比剛才更熱心了,扯著李惜文去參觀鑽機,跟李惜文吹牛他們自己改進的取芯筒有多好用。
李惜文這還是兩輩子第一次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