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快要貼上的時候,溫暖竟直接就這麼停了下來。
她抬眼看了看謝珏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看對方的薄唇,就直接調轉方向去了對方的耳朵旁,輕聲道,“我啊,我的情毒當然是來自我了,沒有毒草,只要我……”
只有這麼一句話,溫暖就低笑了聲,一下就端起一旁的鍋碗瓢盆就開始雀躍地往小溪邊走去了,嘴巴甚至都開始哼起歌來了。
而呆愣愣看著對方離開的謝珏則等對方走了之後才感覺自己的心才終於又開始跳起來了一樣,然後他輕輕地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臉,好燙……
他發熱了嗎?是不是發熱了?怎麼這麼燙?為什麼這麼燙呢?
他,是怎麼了……
夜晚,謝珏主動地睡在了繩索之上,轉頭就看了一旁已經熟睡過去的溫暖一眼,直看了好久才終於把自己上去跟她一起睡床的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因為自從溫暖說完情毒來自於她之後,現在的溫暖對於謝珏來說真的是充滿了神秘,難不成她是那醫書裡頭的毒人一樣,從小就是服毒長大的嗎?所以身上也帶了情毒這種不解之毒,可是他把過脈了啊,沒有啊,她的體內根本就沒有任何毒的啊?
謝珏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就在這時,溫暖則忽然轉了個身,嚇得謝珏立馬就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溫暖已經是後腦勺對著他了。
一時間,他又開始盯著對方的後腦勺開始發起愣來了。
而這一邊翻過身來的溫暖,則是微微翹起了嘴角。
嗯,她想,她這輩子恐怕也只會遇到謝珏這麼一個“沒見過市面”的了。
剛剛笑了一聲,下一秒她忽然就聽到外頭響起了霹靂一聲雷響。
一下子就把她嚇得整個人瞬間就是一個哆嗦,嗓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尖叫了聲。
而這邊的謝珏一聽到溫暖的聲音,頓時整個人一下就從繩索上躍了下來,這個時候什麼情毒不情毒的早已經完全就被他拋到了腦後,整個人直接就來到了溫暖的身邊,然後伸手就掀開了她的被子。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叫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還是又有其他什麼地方疼了,我看看,你給我看看!”
謝珏焦急地說道,然後伸手就要去拉溫暖。
怎麼了?剛剛還睡得好好的呢,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可偏偏床上的溫暖就像是完全聽不到他所說的話一樣,只是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像是受到了一陣不小的驚嚇一樣,除了剛開始的那一聲下意識的叫之後,現在倒是不叫了,可是嘴唇卻是被她用力咬著,已經開始發白了,眼看著就要滲出血來了。
這邊的謝珏一下就跳到了床上,坐在溫暖的身邊,然後一雙大手就幫著她直接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可眼看著對方的身體還在不停地抖著,露出一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樣子,謝珏急了半響,最後無奈他也只能學著他師父哄他的模樣,又朝溫暖的方向湊近了些。
此時的窗外早已經電閃雷鳴了起來,大雨轉瞬即至,沒一會,噼裡啪啦的雨點已經在竹屋屋頂奏起輕快的樂章來了。
而屋內的謝珏整個人卻早已經湊到了溫暖的面前,就開始輕輕吟唱了起來。
“天上有個圓月亮,地上有個好姑娘……”
這些歌兒還是以前他聽完鬼故事睡不著之後,他師父唱給他聽得,不過聽歌兒裡的好姑娘他就知道怕是這也是師父的師父以前唱給師父的,她連改都不改就唱給了他,當時他不是提出過異議,但直接就被不聽拉倒這四個字給懟了回來,沒辦法,他也只好聽了。
而且他師父就會這一首,導致他也只會這一首,沒辦法,他也只能不住地在溫暖的面前來來回回地唱著。
而被他捂住耳朵的溫暖早在謝珏開始唱歌的時候,就已經慢慢睜開了淚眼朦朧的眼睛,然後就這麼呆愣愣地看著對方的嘴唇就這麼一張一合著。
看著看著,溫暖才發現每逢雷雨夜腦中都會出現的母親衣衫不整死在破廟裡頭的場景這一次竟然就在這樣拙劣的歌聲之中慢慢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男子的臉,對方的表情是她從沒看到過的認真,纖長而微微有些捲曲的睫毛時而不時地會顫動兩下。
她也跟著眨巴了下眼睛,就這樣眨了許久。
忽然的,她一下就閉著眼睛湊了上去。
雙唇相貼。
歌聲頓歇。
謝珏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