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不甘心,帶著做先生時賺的銀子,到處尋訪神醫,想要找到去除疤痕的奇藥。終於,給他找到了。
但神醫說,他傷口太老,用藥沒有效果。於是,張義澤狠了狠心,拿了烙鐵,把額頭上的皮肉燙得血肉模糊,才上了藥。
等到傷口癒合,他拆下繃帶,疤痕沒有了,額頭上一片平滑,肌膚如初生嬰兒般細膩。然而,字仍在,就如同一條紅線,在白皙平滑的肌膚上分外明顯。
他大怒。買了脂粉,塗在額頭上,想要遮住那道紅線一樣纖細的筆畫。沒想到,脂粉居然遮不住,那字跡雖然不濃,卻是用什麼粉也遮不住。他惱怒之下,發了狠心,拿起刀,生生割下一片肉皮。
然而新的肉皮長出來,上面仍然帶有平滑纖細的筆畫,合併成一個大大的“奸”字。他終於想起,那日憑空出現在女人手心裡的匕首,他當時以為自己眼花,此時回想起來……他分明是惹了惹不起的人!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竟被他給得罪了,才落到這樣的下場。
他又想起自己曾以為的“深情”,哪裡是什麼深情?全都是假面!他算計了那麼多回,哪一次討得了好?羞愧,不甘,怨恨,絕望……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聲,抹了脖子。
從頭到尾,他用了四年的時間。而獎勵給羅衣的延時器,便是四年。
三年加四年,她有七年的時間做冷如霜。
第81章 親,當掌門嗎
周圍是巨大的水瀑聲;卻掩不住鳥兒快活的鳴叫;羅衣枕著雙手,躺在平坦的青石上,閉上眼睛,就連十丈之外的樹葉被風吹動的細微動靜都能捕捉到。
她慢慢擴大感知範圍,細細捕捉著周圍的一切。直到聽到一個男人微重的呼吸聲;眼珠一動;緩緩睜開眼。坐起身,抬頭往水瀑旁邊的陡峰看去。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動作矯捷地攀爬著,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
看著背影,高大挺拔;猿臂蜂腰,雙腿修長;雖然看不見臉,卻叫人覺得他一定生得劍眉星目;輪廓堅毅。
是萬斬風。
他在練習自己最不擅長的輕功。
江湖中只知道他天資極高;同輩之中鮮有敵手,卻少有人知道他在處理繁雜的門派事務之餘,如此勤懇地練功。
冷如霜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醉心於習武,很少關注自己之外的事。萬斬風練習輕功的地方就在水瀑旁邊,她居然也不知道。
羅衣看他練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他背影挺拔,體格健碩,身材比例好看得驚人。她許久不談戀愛了,此時那顆早已堅硬如石的心,居然輕輕動了一下。
她思索著在七年之內跟一個優秀的男人談戀愛的可能性。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身後有風聲傳來:“師姐!”
眉頭微皺,羅衣回身看去:“找我有事?”
是方旭之。他不知道又從哪個弟子口中打聽到她的位置,此時駕著輕功很快躍近了,笑著對她伸出手:“師姐怎麼坐在石頭上?多冷啊,快起來。”
羅衣無視了他遞過來的手,淡淡答道:“剛才練劍累了,在這裡歇一歇。”
“師姐累了?快起來,我揹你回去,到房裡歇息,在這裡可不好。”方旭之一臉關切的模樣,仍然伸著手,要拉她起來。
他聲音不小,驚動了不遠處攀爬的萬斬風。他朝這邊望了望,矯健的身軀幾下騰空,來到近前。
“在說什麼?”他笑著看向兩人。
方旭之笑著答道:“在拉師姐起來。她非要坐在這麼冷的石頭上,你說她任性不任性?”
他口吻熟稔,一副跟羅衣很熟的樣子。萬斬風眉頭微皺,看了羅衣一眼,說道:“我們習武之人,不在意這點冷熱。何況師姐喜靜,你不要總擾她。”
萬斬風還不知道兩人的事,以為兩人只是普通的師姐弟關係。他這句話既尊重了不愛跟人親近的師姐,又教訓了言語莽撞的師弟,對他的身份來說,恰到好處。
但方旭之卻不高興了,他很明顯地在臉上表現出來,往羅衣身邊靠近一步,說道:“我怎麼擾師姐了?師姐只是不知道怎麼跟大家融入,並不是不想跟我們親近,你們都誤會她了。我這是在幫助她,對不對,師姐?”
萬斬風有些驚訝,往羅衣看去。
羅衣挑了挑眉:“我那麼傻嗎?連跟人親近都不懂?還要人來教?”
聽到這句話,萬斬風低低地笑了。
方旭之被他笑得臉上很難堪,只覺得被打了一個耳光,他臉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