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是男人們不能隨意進去的地方了,高原原是想要叫一個丫鬟進內稟告的,但煙染其實並不想跟高夫人直接照面,也不想見到那個據說是也比較寶貝高幕舞的,昨天晚上才回府的將軍爹爹。
因為在她看來,就因為自己在外跟軍妓生了孩子,卻是連保護她不受傷的本事都沒有,那又何必將高幕舞帶回將軍府受罪,還不如隨意的送給別人,說不定際遇還要比在這裡生活著更愜意一些。
不過呢,人活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越是不想遇上那件事吧,還就偏偏會遇上。
其實,也不能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這是將軍府,是他們的天下,不可能真的能夠避而不見的。
煙染憑著高幕舞的記憶回到以前住的小院,入目的蒼涼令的她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雖然,小舞的記憶中就是這樣的居住環境,但真正親眼看見,煙染還是忍不住心酸唏噓不已。
說是小院,其實就跟丫頭婆子們住的奴婢寢舍在同一個地方。只不過為了好聽些,早年高夫人叫人在這三間屋子外面圍了一道圍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院。
房子卻是沒有做任何的改動,一間小廳,一間做了浴室,還有一間就是小舞的閨房。
雖然好歹是磚房,但屋頂因為年久失修,一下雨就會在許多個角落漏水,煙染彷彿就看見每逢夏天的暴雨之下,小舞那小小的身子瑟索著倚在一個沒有滴水的牆角將就著睡一個晚上。
走到那個牆角邊,煙染蹲下身,紅著眼眶卻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記憶裡,小舞應該就是將重要的東西藏在了這個角落裡一塊鬆動的磚頭裡面的。
緩緩的摩挲著,敲敲打打,果然有一塊磚的聲音有些空,煙染扒拉了兩下,那塊磚就被扒開了,露出一個小洞,洞裡面有一個用深灰色的碎布包著的小包包。
取出來,輕輕撣去上面的灰塵,煙染緩緩開啟來,只見裡面是一個已經有點兒發黴變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荷包裡,有一塊通體瑩潤碧綠,水色極好的月牙形玉佩。玉佩上並沒有刻字,但那月牙的邊緣卻是鋸齒形狀的,一曲一曲的就像是水波瀲灩,煞是好看。
荷包裡還有幾錠銀錠和幾小塊碎銀,應當是小舞平時積攢下來的。
就在煙染想要數一數這些銀子到底該怎麼換算的時候,耳尖的她已經聽見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呵!沒想到來的還挺快的麼!
勾起嘴角笑了笑,煙染先將荷包貼身放著,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啟一個破破爛爛的櫥櫃的門,將裡面的衣裳一件件的取出來,挑揀著看看有哪些能夠帶去葛家的。
“喲!我還當菊子那個死丫頭看花了眼呢,沒想到還真是有人進來偷東西呢!”嬌嗲的聲音傳進來之後,一個粉裝麗人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揮舞著手絹,嫌惡的走了進來。
“二小姐,奴婢就說沒看錯吧!”那個叫菊子的丫頭立即湊上前諂媚的說道。
“哼!平日裡總是下廚房偷東西吃,這會兒倒是光明正大的來偷我家東西了!蘭子,還不快叫護院進來抓小偷!”三小姐也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是!”那個狗仗人勢的蘭子立即領命跑了出去。
煙染挑了挑眉,依舊不動泰山的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倒是要看看驚動了護院的狀況下,是不是也要驚動了小舞的爹和那個惡毒的嫡母。
她沒讓她家蛋蛋跟著一起進後院來,就是想要在這裡好好的大幹一番,免得被蛋蛋看見了影響她在他心目中善良可愛的小女人形象。
當然啦,要鬥就等人來齊了再鬥,不然多沒勁不是。
“喂,你聾啦,說你偷東西呢,你還不住手!”菊子一看這個頂著小姐的頭銜,卻是連一個丫頭都不如的高幕舞壓根不理人,只將她們當做不存在,慣會看主子眼色的她一見二小姐三小姐都拉下了臉面,立即討好的衝上前拽住煙染的手,想要讓她停手。
“我偷你的東西了嗎?”眉尾微微一挑,煙染的大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只是這麼冷冷淡淡的一句話,就嚇得菊子一下子哆嗦著鬆了手,本能的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高幕秋和高幕雨。
在見到兩個主子氣憤的眼神之後,惱羞成怒的她忽然揚起了手掌,在兩個主子贊同的笑容中,揮向了煙染的粉頰。
如今的煙染又不是以前的高幕舞,哪裡可能就這樣被打到,我瘦骨嶙峋力氣小,跟你對打會吃虧,那我躲還不成嗎?
心思轉念間,煙染一個側身,就躲過了菊子作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