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鈺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煎熬。
他意識到,這是父皇對他的警告,那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的冰冷刺骨的目光,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一旦他膽敢對徐塗抱有非分之想,那麼父皇就絕對不會顧及父子親情。
但是,不甘心,還是不甘心,看著徐塗在父皇身邊乖巧馴服的模樣,司徒鈺就越發不甘心。
“過一段日子,你就要納側妃了。”皇帝的聲音在而耳邊響起,將司徒鈺的注意力拉走,“到時候,你也該收收心、多辦幾件差事了。不要像你三哥這個小混蛋一樣,整日遊手好閒,什麼都懶得做!”
即使口上嫌棄著,但皇帝仍舊格外細緻地親手將烤好的肉塊切成合適的大小,待到溫度適宜時才端到徐塗面前,簡直不能更加貼心妥當。
司徒鈺緊緊咬了咬牙,這才恭謹地低下頭:“是,父皇,兒臣明白。”
想到賞花宴上那名叫林蕭的女子,司徒鈺那灼熱的心臟這才稍稍冷卻了下來。沒有張揚耀眼如同寶石的徐塗,他起碼還擁有沉靜溫和似珍珠般的林蕭,能有這個女子伴在身邊,大約也足夠了。
成全了他與林蕭,又幾次三番警告他容忍他,父皇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為了自己更進一步的野望——他必須要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趙羲和親身上陣秀了一番恩愛,又幾乎算得上是明示地警告了一番後,司徒鈺終於暫時消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隋垣身邊瞎湊,反倒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林蕭身上。
這一轉移,司徒鈺立刻察覺到竟然有人心存不軌,打算破壞他與林蕭的婚事。徐塗可望而不可及,竟然連林蕭都有人打小算盤,被捋了虎鬚的司徒鈺頓時勃然大怒,阻止林蕭自汙、教訓他那位“無辜躺槍”的嫡母什麼的,也自然如期上演了。
司徒鈺與林蕭的一舉一動,都在趙羲和的掌握之下,此時此刻,他正坐在龍椅上,拿著暗探送來的奏摺,表情微妙。
“……怎麼了?”舔了舔指腹粘著的糕點的碎屑,隋垣餐足地眯起眼睛,又在宮人的服侍下淨了手,這才疑惑地看向神情明顯有些不對的皇帝陛下。
為了彌補上一個世界投生為吸血鬼、無法滿足口腹之慾的戀人,這個世界的趙羲和可以算得上是傾舉國之力來餵養隋垣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連御膳房的大師傅都換了好幾個,頗有種唐明皇為了搏自家貴妃一笑,千里送荔枝不惜跑死n匹馬的覺悟。
所幸,如今宮內已經被趙羲和整治地如同鐵桶一般,宮中的娘娘們更是像受驚的兔子那般不敢對宮外多說半句話,不然,皇帝陛下的御案上估計早就要被諫言的摺子堆得滿滿當當,甚至還會引來一堆伏闕的諍臣,引經據典地勸誡他們陛下不可如此昏庸無道。
宮外眾人尚且不知自家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已經被張揚跋扈的徐小公子迷了心智,但御前行走的侍衛宮人們卻知道得不能更詳細。皇帝向來寬宏大度,倘若一時不慎惹了陛下不悅,尚且沒有什麼,但如果有不長眼奴才的讓徐小公子皺一皺眉,那簡直是天塌下來的禍事!
——只要能將徐小公子伺候妥帖了,就算將皇帝陛下晾在一邊不聞不問也無妨。現在的宮人們就是這麼一種奇葩的心理狀態。
看著隋垣吃飽喝足後像是懶洋洋的貓咪那樣窩在榻上眯起眼睛,皇帝陛下莞爾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隋垣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翻身站了起來,走到御座邊,然後被抱到膝頭。
如今的隋垣已經相當熟悉這個動作了,不得不說,趙羲和循序漸進的方式效果相當不錯。沒有理會趙羲和的小動作,隋垣拿過他手中的暗探送上的摺子隨意掃了一眼,剛剛醞釀起來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表情也立即精彩紛呈了起來。
猛地扭過頭,隋垣難以置信地望向趙羲和,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出一分開玩笑的蹤跡。
趙羲和摸了摸隋垣有些凌亂的呆毛,遞給他一個憐憫的眼神:“這訊息做不得假的,節哀順變。”
隋垣:“………………qaq”
不死心的隋垣低下頭,重新仔仔細細將摺子上記錄的內容看了一遍,不得不打消了自欺欺人的渴望。但是,他著實有些不明白,原本已經迴歸正軌的劇情又是怎麼莫名其妙脫軌的。
正如劇情中那樣,四皇子司徒鈺“英雄救美”,及時避免了林蕭身敗名裂,並趁機將那盆原本要潑在林蕭身上的汙水轉而潑到了他的嫡母身上,狠狠教訓了一番那無知又心狠的婦人。
對於司徒鈺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