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她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可是等她從暴土揚長中爬起來,發現自己竟穿到了溝裡。
不,不應該是溝,應該叫做陷阱。
她怒。
好端端的挖什麼陷阱?挖了也要給點提示嘛,這讓她怎麼辦?
陷阱足有三丈深,看樣子是為了獵捕大型獵物而準備的。
大型獵物?
這是不是說,它們隨時會出現?而她……
她試想一隻狗熊從天而降然後與她對視……
打了個哆嗦。
她試著站起,又很快跌倒。
經過她的努力,她的腳是真正的崴了,此刻不用動都疼。她摸了摸,已經腫得快成象腿了。哪怕她練過攀巖,一條腿也蹦不上去吧?
就不由得想哭。
可是強力將淚咽回去。
如今已不僅僅是後悔了,簡直是絕望,這就是她不肯隨遇而安的下場嗎?
如花倒是回去了,可是過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尋來。
如花是跑丟了嗎?還是替她穿越去了?倒是沒人跟她搶著誰來當人了,可是……
還說十二孃是一閃身就失蹤了,八成這才是傳說吧?沒準也是掉在哪個陷阱裡,無人搭理,於是……
想象那種恐懼,那種崩潰,然後在孤寂中漸漸成為一具白骨,即便多年之後被人發現,亦不知她身為何人,只能哀嘆,當年,十二孃當是很希望能夠遇到一雙幫助她的手吧……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某個人。
夕顏殿內,他醉眼迷離,目光又透著幾分清醒:“賤內的裙子髒了,這般去見貴人,怕是有失體統吧?”
福瑞堂中,他不遺餘力的誇讚她:“阮玉還即興做了一支小曲,自彈自唱,就連尹三公子都讚不絕口,以笛音相和……”
她吸了吸鼻子。
怎麼會想起這個人?就因為他幫了自己幾回嗎?誰知他是什麼目的?他所做的,無非是怕自己給他丟人吧?因為他是那麼一個愛面子的傢伙。
只是她,她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就對他產生了依賴之心?
她忽然心生恐懼。
當一個人可以放下一切的時候,他自然無所畏懼,可是一旦有了依靠,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把難題轉嫁到他人身上。這時的他,便不再自由,不再沒有顧忌,行事開始畏首畏尾。
可是如今,她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縱觀那些人,似乎只有他跟自己算是親近的了。
然而即便是他,她又如何依靠?
縱然林子遮天蔽日,此刻也能感到天暗下來了。
她該怎麼辦?
終此一生,還從沒有這般無助過。
她抱住膝,頭伏在上面,無聲啜泣。
她已經發不出聲來了,剛掉進來的時候,為了儲存實力,她時不時的還叫上兩句,可是自打發現回應她的始終只有枝葉窸窣,她放棄了。
她真的要死了嗎?在這裡?
死……
她好像又聽到金玦焱在喊她的名字,還罵她“該死的女人”。
她又幻覺了。
他怎麼會找到她?他怎麼會來?他現在,當是陪在溫香身邊吧。一個高大挺拔,一個嬌小溫順,是那麼的般配。再說,時間這麼晚了,他們該是早已散了,家裡還有夏至……
而最關鍵的,他那麼的想擺脫她,如今她自然消失了,有關相府的威脅與阻礙也將不復存在,她終是要同十二孃一樣,成為這個時空的一縷空氣……
作者有話要說: 改多處,又重新分了段
☆、161找到你了
“阮玉……”
“阮玉……”
這個混蛋,這個該死的女人!
任是金玦焱如何練了童子功,此刻亦是累得腳步踉蹌。
她到底跑去了哪裡?跑了多久?林子這麼大,虧她想得出!
就算要玩,要散心,也該叫上幾個人,至少告訴他一聲。
可是她拿他當回事了嗎?
是的,對於她,他是討厭的,可惡的,多餘的,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
這倒好了,關鍵是,她現在拿他當空氣,尤其夏至的事之後……
他用力捶了下樹幹。
他怎麼就那麼……
那天到底是怎麼發生了那一切,他一點也不知道。
都是酒害人,若是他沒有喝那麼多酒……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