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阮玉沒有找到金玦焱的身影,卻是聽到季桐一聲怒吼,這與他平日溫潤平和飄然若舉的形象完全不同,她不由有些愣怔的看他。
季桐大約也發現自己太過沖動,深吸口氣,恢復平穩:“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可以來到這裡?”
阮玉覺得這兩句好像沒什麼不同,依舊怔怔的看他,其實這正是她想問季桐的話。
“我都,我都聽說了……”
你到底聽說了什麼?阮玉僅有腦筋在轉動。
“你一片孝心,但也不至於……”季桐又有些激動,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他……金四爺找了我……”
目光開始閃爍:“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阮玉模糊,金玦焱居然去找最為忌憚的季桐,看來事情果真,果真……
“他還在聯絡其他人,我也是。你放心,”語氣忽然鬆了下來:“縱然那位……”
他不好評價啟帝,只道:“但也不能不顧及輿論的力量。不過阮……阮相的名聲,你也不要……”
不要抱太大希望嗎?
季桐看著阮玉那個樣子,把這句話嚥下去:“總之,先保住命再說。”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懂,只是盲目點頭,然後轉身,竟又是要往皇宮的方向前進。
“你要幹什麼去?”
季桐力氣太大,竟差點把阮玉扯進懷裡。
他一怔,急忙鬆手,卻沒有放開她的袖子:“走,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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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桐將阮玉送回去了,這在金家可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其實季桐大可不必這般敬業,關鍵他是怕自己一個沒看住,阮玉就又溜了,所以便將阮玉送到金家門口,連大門都沒進,只囑咐守門的小廝喚人來接便走了。
若是將阮玉換作別的人也便罷了,可偏偏是阮玉,偏偏阮玉又跟季桐有過那麼一段,所以季桐雖然只露了個臉,一股小風就以滾雪球的勢頭狂吹到各處,然後再將阮玉進行狂風般的洗禮。
“呦,阮相還在牢裡蹲著,他的女兒居然還有心情出去閒逛?”
“你可是說錯了,人家那哪能叫閒逛?你看這打扮,這小臉,嘖嘖……”
“有傷風化!你們說丞相大人是怎麼生出這種女兒的?”
“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你說你招惹誰不行?那可是你妹夫,你怎麼下得去手?”
“可不是,姑奶奶正懷著身孕呢,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吶?”
“依我看,她根本就沒心,真難為表哥在外奔波,人都累瘦了……”
“她就是個禍害!也就你表哥心眼實,被她給蒙了。你說現在,誰敢提這樁通敵叛國的案子?相府如今空了,路人都要繞著走,生怕沾染一點晦氣,偏偏老四往跟前湊。我苦心巴力拉扯大的兒子,難道就要毀在她手裡?”
“如今咱們家也不怎麼來人了,鋪子裡的生意也少了,我聽見姨夫整日裡唉聲嘆氣……”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個家八成都要給她連累了。憶柳,姨母對不起你啊……”
“姨母……”
“算了,”阮玉忽然打斷她們:“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放心,我絕不會連累任何人!”
眾人一怔。
鍾憶柳面露喜色,但是她不敢肯定自己對阮玉的意思是否領會正確,只能期期艾艾的去瞧盧氏。
盧氏也不大確定,因為阮玉怎麼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換了她,是萬萬不能!
可是……
一時之間,竟想上前問個究竟。
然而阮玉已經走了,雖然腳步虛浮,可是肩背挺直。
直到進了屋,阮玉才覺得虛脫。
霜降等人聽聞動靜打算去門口迎阮玉,但半道就見人回來了。
她們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只是急忙扶住她。
霜降還有些抱怨:“奶奶,您去哪了?讓奴婢好找。”
阮玉喝了盅茶,喘了會氣:“落桂跟佳寧的事辦妥了?”
霜降點頭,頓了頓,低聲道:“丁嬤嬤走了。”
阮玉早已知曉,只是她沒想到丁嬤嬤會走得這麼快。
也是,給了她那塊腰牌,怕就是違抗了宮規吧,而且……
阮洵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就像棵大樹,根扎得有多深,倒下時就會帶起多深的土,所有曾經被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