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扶著,一瘸一拐的向門口走去,看得金玦焱心驚肉跳。
到了門口,還不忘對他回眸一笑。
當然,是感激的一笑,卻也看得金玦焱心神一晃,不由自主的想起“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韻致。
豈料她一句話就把他打回現實:“我會報答你的!”
就好像一盆墨水嘩啦啦的扣在頭上,弄得他滿心滿眼的黑。
阮玉,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句已經成為我平生最痛恨的話?
可面上卻是笑了:“我會記得的。不過你也別忘了,你所說的報答,可不止這一件事!”
不止這一件?還有什麼?我又答應了他什麼?
阮玉笑意一滯,可見他笑得溫雅又和煦,不禁又放了心。
再難的事,還有幫他追求溫香困難嗎?
這般一想,不由加快了腳步。
到了院裡,心裡還在琢磨,她到底又答應了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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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本以為金玦焱會單獨跟盧氏洽談,卻萬萬沒有想到,請季桐入府教習的事竟然被提到了日程,金家還專門為此召開了一次圓桌會議。
當然,具體提出者是金玦焱,把阮玉的一番話都說成是自己的想法,然後丟出來,讓大家表達意見。
既然是他大包大攬,所以眾人便不好與阮玉為難,阮玉是領情的,但也懷疑他的用意……如此是不是因為他不好當面回絕她所以想利用群眾的力量進行阻止?因為他發言完畢,很是有些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事情完全沒有按照金玦焱的預計或者說是所期待的發展,因為李氏第一個拍起了巴掌:“好啊,嬌姐兒、嬋姐兒也大了,琴棋書畫的也該有個啟蒙的先生了,若學得出挑,是不是也能跟弟妹一樣名揚京城?而季桐先生,那可是等閒人都見不到的主兒,若是能夠成為他的弟子……”
姜氏冷笑,你是想借機給姑娘找個好婆家吧?
於是,自不甘落後:“可不是?娥姐兒也該學些雅事了,反正季先生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大家一起熱鬧著,還能比著學。那個踢毽子的事……”
睇向阮玉:“可不就是這麼比出來的?而且六姑娘有侄女們陪著,也就不寂寞了。再說……”
有些為難的看看盧氏:“六姑娘雖然身子不好,可畢竟大了,這孤男寡女……”
一句話,倒把李氏的說辭給省了。盧氏本是不樂意,可是她們這般一講,不由也做起打算。
畢竟出身商戶並不是太光彩的事,即便成了皇商,也不過是鍍了層金,瓤子是變不了的,將來孩子們要想得門好親事著實不易,如是,貼金掛彩的事可少不得。
雖然這些孩子都跟她沒什麼關係,但她們若是嫁得好了,她臉上不也跟著光彩?將來出來進去的,也多些人奉承,如今有這個機會,何樂而不為?
姜氏一見盧氏的臉色,就知這事成了,於是興奮,話也跟著多起來:“再叫上姍姐兒跟姝姐兒,人多熱鬧……”
“那可不行!”李氏斷然拒絕。
本來她見姜氏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將來不管事好事壞,都由姜氏擔著,心裡正自高興,卻聽她要拉上三房的兩個姐兒,立即不樂意了。
不管她是否承認,金寶姍跟金寶姝無論怎麼瞅,都比自己那倆閨女強,而且兩個丫頭安安靜靜的,卻能博得所有人的喜愛,不聲不響的就蓋過了寶嬌和寶嬋。
心思又靈巧,不論說話辦事都極是貼心,雖非秦道韞親生,可是那股子媚人的勁倒隨了她,如今但凡來金家串門的,都會打聽這對小姐妹,全忘了她才是招待她們的正主,這若是再讓倆人得了季桐的真傳,她的閨女在金家還有立足之地嗎?有她們比著,她的閨女還能找到好婆家嗎?要知道,這對姐妹跟她那兩個可是相仿的年紀。
當然,就算不計較這兩房的兒女,只單看著金玦淼,這口氣她就不能不爭。
可是話一出口,就覺太過操切,盧氏跟姜氏已經看過來了,姜氏還帶著一臉的幸災樂禍,明顯是給她下了套,就等著她鑽呢。
李氏攥了攥帕子。
她發現,自打這回從鄉下回來,她的性子似乎急躁了不少,總是迫不及待的想給姜氏好看。
她是要復仇的,誰讓姜氏攛掇劉氏折騰她?可是大約因為太過急切,導致已經數次著了姜氏的道,結果勾得她火更大,於是錯處便越多。
她詫異於姜氏的“覺醒”,原先可不是這樣,莫非得了高人指點?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