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看不慣自家老頭子的做派,又心疼兒子,只皺皺眉:“嗯,都下去坐了吧。”
阮玉再次一拜,也不看金玦焱,規規矩矩的走去坐在秦道韞下首。
“呵,剛才說到哪了?大嫂,你說地邊昏倒個閨女,後來怎麼了?”盧氏笑得和煦,轉向大太太孫氏。
李氏拍了拍手:“瞧太太這記性,這段早就過去了。”
又睇向阮玉:“弟妹,今兒你可又來晚了,大太太正跟我們講稀奇事呢,偏偏你只能聽個尾巴。”
阮玉心裡道,來得早了也不過是聽你們打機鋒,白白被當槍使,還不如圖個耳根清淨。
於是笑笑:“那就勞煩二嫂從頭說來,我也聽個新鮮。”
但凡討巧的事,李氏都愛,於是忙繪聲繪色的學了一遍,想來是加了不少新料子,聽得秦道韞都笑了。
大老爺金成事捋捋鬍子,看不出喜怒。三老爺似在椅上坐不穩當,擱在扶手上的拳不時的敲上兩下,一會看看金成事,一會看看金成舉,待到屋裡再次爆出一陣笑聲後,一拍扶手:“二哥,整天價的在院子裡混,骨頭都軟了。我看老三去了鋪子,這麼大的家業,只讓他打理還不累壞我這侄兒?不如我跟你去瞧瞧,順便搭把手。大哥,你去不去?”
笑聲頓時戛然而止,金家二房所有的女眷都神色凝重,唯大太太孫氏和三太太劉氏面露喜色。
的確,哭窮哭了半天,到鋪子瞧一瞧,豈不是什麼都清楚了?到時滿眼的金光燦爛,怕是要把某些人的心都晃瞎了吧?
金成舉倒沒想這麼多:“還打算陪你二人在家多歇幾日……”
“不累,不累……”
金成業連忙拒絕,結果得了李氏一記白眼。
“既是如此,大哥……”
若非隔著茶几,盧氏都想去掐金成舉……人家擺明了不安好心,他倒好,還要引狼入室。
金成事半閉著眼,裝模作樣的思忖片刻:“那,就隨你走一趟?”
好像還挺不情願似的。
二房這邊自然不好阻攔,李氏忙道:“二爺,左右你無事,跟著去照應一下。爹年紀大了,小心累到……”
這個家的男丁就金玦淼夠精明,只是他現在未必在鋪子裡,還是找個人,在金老爺被兩個兄弟捧得心花怒放或哭得心慈手軟之際攔上一攔,否則他老人家金口一張,二房這邊一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這事也不是沒發生過,還把盧氏氣病了三個月,差點救不回來。
姜氏也連忙給金玦鑫整理整理衣襟:“大爺也去瞅瞅,有什麼事就幫襯一下……”
趁機擰了他一把,使了個眼色。
金玦鑫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一向笨嘴拙舌,不添亂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做什麼?
於是只悶聲道:“我會照顧爹的。”
姜氏要的也不過是這一句話,其實這種事,該出頭的是老四,誰讓他是嫡子?將來這份家業還不都是他的?幹嘛現在得罪人的事都讓別人做,他倒擎現成的?
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睇過去,恰好盧氏亦審視而警告的看向阮玉。
阮玉準備賢惠一次,站起身,笑盈盈的:“四爺……”
金玦焱的目光平平從她臉上移開,轉向金成舉,垂眸:“爹,我有話跟你說。”
盧氏大喜,兒子果然精進了,只要金成舉不出門,量那兩個老傢伙也不好開口管小輩要東西!
豈料金成舉的笑意漸漸收起,目光轉為嚴肅。
他沉沉的打量兒子兩眼,語氣低沉:“回來再說!”
然後領著一眾人等出去了。
屋子突然空了一半,頓顯冷清。
孫氏和劉氏倒是心情輕鬆,彷彿已經看到銀子正排著隊的往腰包邁進,連神色都跟著喜悅了。
劉氏便沒話找話,尖利的嗓門引得眾人心情煩亂。
阮玉見勢不好,便起身施禮:“啟稟太太,阮玉剛剛進門,院中還有許多事料理不清,這會想回去瞧瞧,還望太太不要見怪。”
盧氏正自心煩,琢磨著老四若不娶親,也引不來這幫吸血鬼,於是不由自主的把帳算到阮玉頭上,偏偏當著那二人,又不好給她小鞋穿,只得做出一副慈愛模樣:“你剛剛過門,是要忙上一段時日的。院裡的人夠不夠用?若是不夠,我這邊……”
阮玉又是一拜:“正想跟太太說這事呢。昨兒就因為媳婦不在,院子裡沒個章程,結果冷落了四爺身邊的人,媳婦心裡很過意不去。畢竟是伺候四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