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氏一開口就問一句:“最近過得咋樣?”可緊接著卻是說道:“聽說你現在正在做傢俱,估計也做了不少,都往老屋那邊送去了吧!”
顧大河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為難地說道:“娘,這是大丫要做的,咱可拿不了主意。”
周氏這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咋了?這又沒向你要銀子,不過是讓你給做一套傢俱,這直接就不行了?老孃生你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回報老孃的?老孃這就是養了條牲口還落了糞來用,把你養這麼大,老孃這是得了啥了?”
顧大河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些什麼,可不等顧大河將話說出來,周氏立馬又道:“要不是家裡頭的傢俱都讓大丫這挨千刀的給劈了,老孃還用得著來找你?要說這件事你也脫不了關係,這傢俱你必須得賠了!”
顧大河立馬就沒聲了,顧盼兒到老屋劈傢俱這事顧大河可是知道的,自覺有些理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咋解釋。可這些傢俱是顧盼兒要的,顧大河也很為難,同時也擔心這傢俱要是送去老屋,顧盼兒會因此而鬧起來。
其實不止顧大河擔心,周氏也擔心得緊,也就嘴裡頭說說罷了,可不敢跟顧盼兒搶傢俱,便裝作一副很大度的樣子退了一步,說道:“算了,這些傢俱既然是大丫要的,我這當奶奶的也不能跟她搶了。我看這套傢俱也做得差不多了,完了以後你就再做一到,到時候再送到老屋去,可要早點,不能太晚了。”
顧大河聞言趕緊點頭:“行,這給大丫做完了,立馬就給娘您做。”
周氏得到了讓人滿意的答覆,又瞥了一眼那套新傢俱,然後轉身就出了門。
而顧大河依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畢竟周氏真的很少這麼和顏悅色過,也從未問他過得咋樣,這一次問候讓顧大河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
“白做工還能高興起這樣,我算是服了!”
三丫陰惻惻地聲音在顧大河的身後響起,驚得顧大河立馬就回了神,回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三丫,納悶道:“你這孩子咋陰陽怪氣的呢?”
三丫道:“你給人白做工心裡很爽?”
顧大河反駁:“那不是因為老屋的傢俱讓你大姐給劈了嗎?”
三丫反問:“大姐劈的那些傢俱難道不是你做的了?”
顧大河被反問得啞口無言,這才想起有這麼一件事,可畢竟周氏第一次這麼好聲好氣的,顧大河心中實在有些難以平靜,哪怕此刻三丫說的話有些打臉,不免猶猶豫豫地說道:“這你奶家也的確沒了傢俱,爹做這傢俱又花不了幾個錢,就費點功夫而已,就當是儘儘孝道唄!”
“隨便你,反正你是老子!”三丫甩門跑了出去。
顧大河怔住,訥訥道:“這孩子咋就這麼大脾氣哩?”
砰!
又是一聲門響,四丫也悶頭跑了出去。
顧大河:“……”
張氏這心裡頭也有氣,可自己這當媳婦的不能在男人面前說婆母的不是,於是背上簍子道:“我去打點豬草,挖點野菜啥的!”說完就直接出了門。
這不是才打完豬草嗎?野菜也還有一籃子啊!顧大河呆呆地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看著木匠工具怔怔出神,總覺得自己讓媳婦孩子給孤立了。可想來想去,顧大河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可同樣也沒覺得媳婦孩子有錯,可能錯就錯在自己是當人家兒子這一事情上。
可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啊,愁死人了!
想來想去顧大河也沒能想清楚,乾脆將這事先丟到一邊,打算先把顧盼兒要求做的這套傢俱給先做出來,反正這套傢俱沒做完之前自己也做不了別的。
這件事顧盼兒並不知道,估摸著顧大河的傢俱應該做得差不多了,便請人挑了個好日子,算出大後天是個好日子,可以燎鍋底入住,便決定讓他們大後天搬家。原本打算自己去忙活這件事的,閒得蛋疼的司南卻自告獻奮勇,要把這件事給包圓了。
顧盼兒聽著便犯了懶,直接當成了撒手掌櫃,讓司南忙活去了。
這日子一忙活起來,顧盼兒就忘了告訴包子爹孃這件事,直到司南通知讓搬傢俱的時候,顧盼兒才恍惚想起這件事,當時就問小豆芽:“小豆芽,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新房子是給你建的?”
小豆芽茫然:“那新房子不是大姐你的嗎?”
顧盼兒拍了拍小豆芽腦袋:“那是你的,大姐的房子在隔壁,咱倆以後可是鄰居!”
小豆芽才六歲,可不知道什麼該接受,什麼不該接受,只知道自己有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