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寶哥兒那樣的也不知道能活到幾歲,我不給請大夫還能有錯了?咱家的錢又不是大水衝出來,哪有那個閒錢給他請大夫,反正也活不長不是?”
老爺子斜了周氏一眼,冷笑:“寶哥兒那樣子也不想想是誰作的。”
這話一出,周氏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嘴裡不服:“還不她自己作的。”
老爺子脫了鞋子往坑上一躺:“誰作誰知道,別怪我不提醒你,再這麼作下去,老三非得跟你離了心不可,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周氏不甚在意:“我自個生的兒子我自個知道!”
老爺子懶得再答話,側身背對著周氏,閉著眼睛睡起覺來。
沒人跟她說話,周氏也嫌無聊,吹滅了燈也上了坑。
夜深人靜,老顧家人正安然入睡,鼾聲不斷。一直沒有半點動靜的張氏手指頭動了動,將丈夫女兒放在身上的手輕輕拿開,輕手輕腳地下坑鞋也不穿開門向柴房走去,邊走邊將裹在腰上的腰帶解下來。
房梁不高,踩在一捆柴上能輕易地將腰帶搭上去,木著臉打了個死結。
頭伸進去便能一了百了。
☆、雞飛狗跳
三丫睡得並不安心,習慣性伸手去摸一下張氏,探探張氏身上的是否暖和,可這一次她伸手卻沒有摸到張氏,迷糊中驚了一下,立馬就清醒過來:“娘呢,娘去哪裡了?留兒你快醒醒,爹……爹你快別睡了,娘不見了!”
四丫從熟睡中被搖醒,一臉茫然,不知三姐叫她做什麼。
就連顧大河也有些茫然,不過作為大人比四丫警醒一些,聽到了最後四個字,不過並沒有太在意:“急什麼,說不定你們娘去解手,一會就回了。”
三丫咋一聽有些放心,可立馬又覺得不對,急吼:“娘沒穿鞋子,娘去解手怎麼不穿鞋子?!不行,我要去找娘!留兒你也別睡了,趕緊起來跟三姐一起去找娘。”三丫說完也不管顧大河有什麼反應,趕緊穿上鞋子下坑,拿著張氏那雙破得不能再破的鞋子朝茅房跑去。
四丫雖然依舊迷糊,可也聽懂了三丫的話,也趕緊穿鞋下了地。
顧大河覺得倆孩子可能是白天嚇到了,所以才一驚一咂的,本欲躺下繼續睡覺,可躺在炕上不知為何心裡不安,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而就在這時,三丫一聲尖叫傳來。
“娘,娘你在哪裡?”
伴隨著的還有四丫的哭聲,在深夜顯得格外的悽亮,倆孩子似乎沒有在茅房裡找著人,急得哭叫了起來。
聽到這叫聲,顧大河猛地從炕上坐起來,只套上一隻鞋子就跳了出去。
“咋了咋了,這是咋了?你們娘呢?沒,沒找到她麼?”顧大河急急跳了過去,一把抓住上跳下竄找人的三丫。
三丫一把推開顧大河:“都怪你,娘不見了!”
顧大河又急又怒,又想伸手去抓人:“這這咋能怪我,快告訴我你……”
三丫卻連看都沒看顧大河一眼,只顧著滿屋子找人,剛才她有去看過,院大門並沒有開,並且是從門裡面反拴著的,娘應該沒有離開家。只是老顧家也不小,想要找到人也要一會的工夫,這當爹的還攔著她,怎能不讓她心生怨氣。
要是娘出了什麼事……三丫簡直不敢去想這件事。
“娘,哇哇……”
就在這時,柴房那裡傳來一道響亮的哭聲,這哭聲是四丫的無疑,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讓人無比驚恐的東西,三丫頓覺不好,立馬衝了過去,身後顧大河緊跟而上。
大開的柴房門正對著月光,月中的月光足以讓人看清柴房內的情況,那一幕讓人看得心驚膽戰,讓剛衝過來的人一陣寒顫,直打哆嗦。
柴房內張氏腦袋套在長長的腰帶裡,腳下踩著一捆柴火,正用力地想要將那捆柴火蹬開,四丫趴在柴火上抱著張氏的腿哇哇直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上吊的原因,腰帶並沒有打那種死結,只在介面那裡打了個結,套上去的話哪怕那捆柴火被踢開也很容就掉下來。
這一幕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可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不等找來張氏就沒了。
不過儘管此刻張氏還活著,整個人看著卻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空洞的眼神,鐵青的臉,在夜色下甚是赫人。
三丫尖叫一聲也撲了過去,抱緊張氏的腿不讓她亂動,生怕張氏會出點什麼事。
平日裡沒少聽說上吊故事,無非就是拿繩子或者跟張氏一樣拿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