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二哥新生了嫡子,過繼到皇上名下,這是最好的儲君不是?”
季明德的兒子李修齊,是皇帝李少陵自己屬意的皇位人選。
但如果這樣,李修齊從此就得喊李少陵做爹,過繼到李少陵名下。雖說兒子不是心頭好,但季明德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喊別人做爹。
門下侍中,左相陳伯安所率的起居郎與諫議大夫一列連連點頭,認為此事可行。
他出列,道:“過繼李修齊是眾望所歸,還請王爺點頭,皇上臥於龍榻半載之久,於榮親王府只有這點要求,難道您都不能答應嗎?
難道說,王爺獨斷專權,非得要讓皇上至死都不能閉眼?”
李代瑁微不可聞的嘆了一氣。元宵節一場亂事,因為寶如,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尹玉釗,彈駭之事消彌,但榮親王府在大魏朝臣的心目中,從此變的獨斷專權,不盡人情,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這時候若寶如生個女兒也就罷了,因為沒有孫輩,儲君的選擇範圍只會有他們兄弟幾個身上。修齊的出生解了李少陵的困,現在倒好,按祖制,儲君之位也該是修齊的。
李代瑁回頭,身後是四個肩比齊高,同樣俊秀的小輩。季明德一身書生氣,但眸子裡掩不住的老辣沉謀。李少源一身正氣,與他不相上下。兩個若能相互輔佐,江山至少有二十年安穩。
原本該水道渠成的,小修齊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文臣們死頂著要過繼修齊,他們兄弟四個如今靠邊站了。
李代瑁眉頭輕皺,道:“罷了,此事改日再議吧,退朝。”
今天其實是小修齊的百歲,他出生後整整一百天。
但因為病榻上的小皇帝吵著嚷著要過繼,到如今李代瑁連小修齊連百歲宴都壓著不敢辦。
把小修齊過繼,直接讓他做皇帝,聽起來是件好事兒。但李代瑁輔佐過一個幼帝,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既成了皇帝,就是國之公器。寶如這個娘見了孩子都要下跪不說,她是沒可能自己撫育孩子長大了。
修齊身邊將跟著一群的老太監,老姑姑。由那些人慣著孩子,平日裡投其所好,像養李少陵一樣,要不養成個廢物,便是養成個應聲蟲。便皇帝又如何,孩子要慢慢成長,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
至於皇帝,還得是個年青,精力旺盛的皇子來做。
回到榮親王府,李代瑁在外書房等著,不一會兒,楊氏雄赳赳齊昂昂,在丫環和奶媽的簇擁下,抱著小修齊就來了。
小傢伙本是個尖腦門兒,腦門上那點細發又長的奇快。出月子時才剔過的,如今又有三寸高了,高揚在頭頂,公雞的冠一樣滑稽。
大夏天的,他手臂上帶著兩隻金鐲子,脖子上還掛著只金鑲圈兒,白白嫩嫩,咧嘴便笑,惹得奶媽並幾個丫頭眉笑顏開。
外書房的僚臣與侍衛們,打進這座院子以來,也沒有見李代瑁笑的這般歡實過。
他雖兩鬢花白的厲害,但論其行動步態,還是個沉穩的中年人。也許孫子逼著他變老了,就在簷廊下,他遠遠伸著一雙手,要從黑著張臉的楊氏手中接孩子,嘴裡啐啐叨叨:“乖齊兒,來,叫爺爺抱抱。”
那眼神,那步態,那躬著腰故意屈就一個矮婆子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
僚臣朱武直覺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下去,忽而轉身,便見旁邊執矛的侍衛神色極其怪異,兩眼直瞪瞪望著前方,待仔細看,才發現他是為了忍笑,忍到鬢角兩根青筋急劇的抽動著。
楊氏無比的驕傲,但這孩子是除了她,連寶如抱著她都不放心的,微扭了扭胳膊道:“王爺,您有話就在這兒說吧,奴婢替您抱著孩子,這孩子他只認我,不認別人。”
小修齊咧著嘴兒,紅紅的牙胎不停上下磕著,伊伊呀呀,在楊氏懷中亂舞著兩隻小手。
楊氏抱著個孩子,大剌剌的就進了李代瑁的書房,這是打算抱著孩子給李代瑁看看就走,打定主意不鬆手了。
要說寶如都從她手裡搶不到孩子,李代瑁跟著轉了幾個圈兒,乍著一雙手,幾番的笑,就從楊氏手中接不到孩子。
他的耐心自此也就用完了。
“朱武,把下人全清出去。”李代瑁語調威嚴,只待出口,海棠館的兩個奶媽先就怕了,拽了拽楊氏的袖子道:“楊媽媽,把孩子留下,咱們走唄。”
楊氏望著自家寶貝似的大孫子,再看一眼李代瑁,老王爺負手站在屏風前,冷冷盯著她,一臉嫌棄和掩不住的鄙夷。
楊氏倒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