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趁著她不注意,奪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我是曾經護送過那麼一個女人,當然,我並不知道她是你的母親,若知道,我絕不會殺她。可做土匪也有土匪的道義,我怎麼可能去睡一個年齡大到近乎能做我母親的女人?”季明德不竟也有些生氣:“尹玉釗竟然這樣離間你,他知不知道你懷著身孕,是個孕婦?”
也就難怪寶如能氣成那樣。好在她性子緩慢,腦子呆笨,不算多思多慮,若是心性敏感,脆弱些的婦人,聽到這樣的離間,也許當時就瘋了。咬牙切齒,季明德心說,我一定要宰了尹玉釗這廝才行。
寶如還在床上跪著,與季明德兩個僵持,氣到腦袋發暈,忽而不知什麼東西咯到腿,似乎是個木匣子,格外的咯人。
她摸了一把,手觸到了,這是白天緋心偷偷塞在她枕頭底下的那隻匣子,匣子裡裝著牽機,是無色無味的毒,能要人命的。
寶如總算緩過來了。
尹玉釗可不就是要借這麼個巧機。
季明德剛剛回來,她在氣頭上,事情沒有說清楚,倆人一起犯混,她若是腦子不清楚,一包牽機下進茶杯裡,或者匕首扎過去,季明德就死了。
她穩了穩息,拉過引枕靠著坐下,拍了拍枕頭:“坐到這兒,把你當初護送過同羅綺的那一路,一點一滴,皆講給我聽。尤其在烏鞘嶺那一夜,你跟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細細講來,講給我聽,但凡有一丁點的掩飾,我此生都不會原諒你。”
昨天在茶樓聽餘飛講述整件事情,是寶如第一次知道同羅綺去涼州一路的經歷。那時,她以為餘飛還是季明德的人,所以全聽全信。
後來知道他是跟尹玉釗在一起,心中便存了點疑。
一件事情,一段經歷,各人有各人的講述,若同羅綺活著,也會有屬於自己的講述,也許跟餘飛和季明德的完全不同。
寶如想聽聽季明德的講述,她需要從中判斷,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屋外大雪無聲而落,倆夫妻靠在一處,季明德千瞞萬瞞沒能瞞住,於是將那一路,當做一個故事緩緩講了起來。
“喵嗚……”是小西拉,雪白雪白的波斯貓,雖略有串種,但瑕不掩瑜,一雙藍瞳,幾根細須,瞧著圓滾滾的,卻莫名有種慵懶冷豔,臥在只漳絨面的錦墊上,冷冷看著尹玉釗。
尹玉釗緩緩伸手:“曾經你也是趙寶如的心肝小寶貝兒呢,如今連丟了都沒人問一聲。”
俗話說的好,貓戀食,狗戀家。小西拉整日吃的,都是尹玉釗給的東西,貓麼,沒心沒肺的東西,喵嗚一聲,就跳上了尹玉釗的手,順著他牙白色的袍面勻勻兒伸了個懶腰。
蟲哥喲的一聲,笑的眼睛眉毛都擠一塊兒了:“瞧瞧,這東西和趙姑娘一般的招人疼。”
忽而哇的一聲,小西拉一爪子便將尹玉釗袍袖上的刺繡勾了幾根起來,一朵層層繁蕊怒豔的牡丹,隨著它的爪子刺啦一下劃成了半拉。尹玉釗一怒,一把捏上便打算將它掐死。
小西拉隨即打個滾兒,又是喵嗚一聲。
尹玉釗臉白了白,手上一隻貓,甩都甩不掉,直接就到了外書房。
齊國府自他之後,便換了一群人來捧。如今守在外書房的,是宰相顧密府的嫡長子顧麒,和中書陳宸等人。這一派,是虔心忠誠於小皇帝的,尹玉釗在灞河校場殺尹繼業,獲得了他們的支援,見他進來,嘩啦啦全站了起來。
尹玉釗白衣,琥珀冠,一臉寒森,半揚的手上坐著一隻同樣厲目凜凜的白貓。
“李代瑁愈漸猖狂,三十要祭太廟,他連袷祭一職都委派給了李少源,可見是想一步一步,推立李少源為帝。皇上年已十二,不能親政也就罷了,國公爺,如此下去,只怕他的性命都難保,怎麼辦。”顧麒上前一步,道。
陳宸年紀最大,一直坐在太師椅上,見尹玉釗不語,忽而冷笑:“事情未能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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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重孫
尹玉釗垂了垂眼眸薄唇微抽:“另找機會吧。”
陳宸吹著山羊鬚兩眼的不屑:“女人是條狗誰日跟誰走侍衛長英明一世竟連這個都不懂?千說萬說你若真想哄轉她的心意拉來睡一回比什麼都管用。”
按理來說,分別已有三個月,寶如又得知季明德強暴過同羅綺還撞破他欲要殺人滅口的現形,以她之怒,今天夜裡就該下毒弄死季明德的。
可是她沒有她連那包藥都不知藏到那兒去了。叫季明德哄一鬨倆人又並做一頭,親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