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哇的一聲哭。會這樣哭的,除了寶如,就只有卓瑪,天生的娃娃哭腔,季明德頭疼了一日,顯然終於還是鬧將起來了。
他不由加快腳步,進了院子。
且說寶如這頭。
中午吃飯的時候,卓瑪倒是乖乖兒的進來了。跪下就請安。她本浮著兩塊高原紅,兩邊臉頰高的嚇人,瞧的分明是四個手指印,那是苦豆兒方才留下的。
有這樣兩個大幌子,她居然也不生氣,笑的憨乎乎的,傻子一樣。
寶如終究心軟,拉她一起坐了吃飯,飯桌上軟言勸道:“既做了妾,就不能再叫大哥,得叫爺,明白否,他從此是你的主,不是你的哥哥。
那怕你們原來是什麼關係,如今你是自願給他做妾的,恩義在,我肯定會好好待你,但禮不可廢。”
卓瑪連連點頭。一盤蔥姜爆羊肉,忽拉忽拉就刨去整盤子,另有一份薤頭花鹹菜,是就粥吃的,她居然端起來,將一盤子鹹菜吃了個精光。
看她吃的如此粗俗,寶如回想著嫡母段氏的胸懷,努力的忍著。忍到一半,看她手抓起鵝脯便開始大嚼,終於忍不下去,藉著嘔膩,倉惶而逃。
過八月十五就該摘葡萄了。寶如後院裡不過十幾串葡萄,卻一下留到了現在,真真比蜜還甜,寶如準備曬來做葡萄乾兒,點心裡用的。
她自己上梯子,一掛掛剪了下來,放到笸裡。
苦豆兒自然要擔心:“嫂子,您還懷著身孕了,不行你下來,我去給咱們剪?”
寶如撫了把猶還平平的肚子,笑道:“哪就需要這般小心?須知,適當動動,生孩子的時候才會利索了。”
其實離地也不過幾尺高,葡萄架的間隙裡,掛著枚檀木簪子,這當是尹玉釗當日戴的,掛在葡萄架上,一直到如今。寶如爬上圍牆,才夠著它。
寶如將那簪子摘了下來,在圍牆上坐了片刻,遙望隱隱樓閣,心中又浮起一陣的歉意,她似乎又有好幾天,沒有去看過尹玉釗了。
在圍牆上看得遠。寶如遙遙見季明德磨磨蹭蹭的,經過風鈴院的外圍,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