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你瞧那夷丫頭粗鄙的樣子。我聽說她的小丫頭閒琴在府門外等了半天,等不到誥封郡主的聖諭,方才跑到外書房去問了。你猜怎麼著?”
賣個關子,她又道:“據說,叫王爺親自給斥了。王爺說,天家的郡主,豈是說封就能封的,讓她和她主子捲起包袱,立刻滾出王府。”
寶如笑道:“她想住就叫她住著。咱們越趕她,明德心裡豈不越不舒服?”
說起兒子,楊氏方才的歡喜立刻消了一半:“是男人,便有忍不住犯錯的時候,更何況行軍路上飢不擇食。再怎麼著,你如今是懷著身孕的,不能氣不能惱,待生了兒子,氣死那個夷人賤婢。”
寶如柔聲喚道:“娘!”
楊氏還在喋喋不休:“勿怕,娘頂在前面,替你煞氣,定把她的性子磨平,叫她乖乖兒認你做主母。”
寶如道:“您怎麼就不懂呢。男人生來憐憫弱者,當初在秦州,便是咱們弱,大房強,所以明德一直向著咱們。那卓瑪據說娘也死了,家都沒了,孤身一人到長安,明德自然會護著她。
這時候咱們若再欺負她,明德豈不越要偏向她?”
這是人之常情。方才楊氏鬧的那一出,季明德雖明面上不說,心裡認定楊氏是為了給寶如出氣,在欺負卓瑪了。
第195章 拷問
楊氏那懂這些盯著西屋的窗扇氣的眼睛裡都要迸出火來:“明德今夜敢宿在西廂我連他供養人的陪葬墓也不肯要往後便死了也不要跟他葬在一處。”
寶如叫婆婆這惱火的樣子逗笑吃了燕窩又去收拾葡萄了。
要說也是怪。當初在秦州時,季明德三番五次解釋,說他和胡蘭茵沒什麼那時候寶如並不信,她總覺得季明德和胡蘭茵當是睡過的。
如今到這小丫頭,她卻不信了。她不信季明德和卓瑪有過夫妻之歡兩個人有沒有睡過如今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卓瑪無論性子還是相貌,皆是季明德喜歡的樣子她看似懵懂卻很有心機照尹玉卿的說法來猜琳夫人此番對季明德兄弟當有大恩於恩於義,逼著季明德放開卓瑪果真趕出王府,漸漸兒的卓瑪就得從妹妹變成個真正的外室了。
西廂。
季明德就在門上冷冷盯著卓瑪。
他拉一把,她躲一下。季明德冷聲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妾?”
卓瑪咬著唇皮,聲音小的可憐:“知道,就是和寶如姐姐一起伺候你,給你生孩子。”
“我不納妾,更不要你給我作妾,現在回你霍叔叔家去,再不走,我就把你配給野狐。你野狐哥哥還差個妻子呢。”季明德唬道。
卓瑪抬頭,眼裡噙著淚花兒,脹紅的臉上巴掌印子分明:“我會聽話的,不惹寶如姐姐生氣,也不惹你生氣,就乖乖呆在這間屋子裡,成不成?”
季明德搖頭:“不行,你霍叔叔家比這兒自在,亦比這兒好,還沒人跟你講規矩。”
卓瑪不說話,憋著淚,扭著腰間的禁步,就那麼定定兒的站著。兩個小丫頭在臥室裡覷著,大氣都不敢出。
季明德一拉,卓瑪噙了兩眼的淚隨即滾落,手攀上桌沿,無聲的哽噎著,死不肯走的意思。
弄不走卓瑪,季明德只得又回正房,打算去哄寶如。
寶如方才沒吃飽,楊氏單端了一盤藕給她,上面白濛濛一層子的桂花霜糖,甜到膩心,她捧著本書,歪在羅漢床上,邊吃邊看邊笑。
茜紅色繡百合忍冬花的綜裙,露出下面薄薄的綢褲來,兩隻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細□□纏在一處,指蓋貝殼一般。
季明德在她身側坐了,瞧書皮是本《笑林廣記》,手伸到她才洗過的腳心,撓了兩撓,忽而熱手攥上,柔聲問道:“腳冰成這樣,何不搭個毯子暖腳,要這樣凍著?”
寶如縮回了腳,就在季明德以為她還要置氣時,便見她慢慢揭開書,臉兒圓圓,笑裡滿滿的調皮,彷彿同一夥的賊,狼與狽,劫道上的同謀一般。
“我聽見你把卓瑪弄哭了。”她悄聲道。
季明德愁了半天,不知該怎麼跟寶如解釋,見她笑的如此暗戳戳,顯然不是真的苦惱,大鬆一口氣,道:“賜封郡主和妾室的聖諭,王爺早將它截停了,所以……卓瑪的來歷,你是知道。”
寶如唔了一聲,兩隻眼兒圓濛濛的,泛著盈盈秋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事實證明最好的拷問,不必大刑伺候也不必老虎凳辣椒水,小媳婦兒先冷了一夜,待他惶惶不安上一日,卻又柔情似水,仿如春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