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給半路截胡,截走了。
寶如孕吐的厲害,但架不住楊氏填鴨式的喂法,三更半夜連吃了兩隻月餅,胸口便頗有些沉膩,時時欲嘔又嘔不出,睡又睡不著,又怕吵到才睡下的季明德,遂閉著眼睛,蜷在他懷中假寐。
若睡著了還好,這般醒著,便叫他頂的格外有些難受。
約莫睡到快雞叫的時候,便見旁邊的季明德起了床,無聲拉開了門。他夜裡從無起夜的習慣,寶如以為這土匪三更半夜又有了殺人的事要出去,心說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起來去瞧瞧,看他今夜究竟要去做什麼。
她也起了床,出門,便見季明德並未遠走,而是進了前廳後面那小隔間。
小隔間本是儲物,置茶水的地方,也是丫頭婢子們呆的地方。寶如心中起了些猶疑,心說這廝那條蟒蛇,這些日子整夜突突著,其形容就有剛成親那會兒的樣子,會不會這一個多月他憋的久了,這是勾上那個丫頭了?
孕中的婦人多怒,況且整日昏昏沉沉,便樣子也難看了許多。
寶如心中萬分委屈,心說我懷著身孕,他明裡不說,暗中竟勾起了丫頭,這可怎麼成?
第187章 做客
她悄悄繞過屏風便見窄窄一張小床季明德忽而一縱身恰是經常壓她往床上的姿態身下一個女子闊腿綢褲繡花鞋兒分明是個女子。
她也不知哪來的潑辣勁兒,上前就給了季明德一巴堂,要看在他身上的女子是誰。偏不知怎的搖來晃去怎麼也看不清楚季明德偏還嬉皮笑臉,全無悔痛之意。
寶如氣的無法,狠命打了兩巴掌自己的手都有些痛了再看季明德,分明就是父親趙秉義對付嫡母那一套那邊還跟床上那個拉著手這邊卻又伸手來哄她。如此行徑她跟床上那個又有何區別?
寶如連踢帶打抽抽噎噎,驀的一下醒過來月華自帷幔外透灑進來,照在明亮亮的桌子上淡淡的暈染著。床帳上奶白色的墜珠隱隱在閃剛才竟是做了個夢。
便夢,夢裡的惱氣未消,她翻坐起來,照著季明德露在外一隻勁長的胳膊就掐了過去。
季明德隨即翻坐起來,問道:“可是要吐,要痰盂?”他睡在外頭,若她想吐,立刻就會拉痰盂來。
黑暗中他呼吸沉穩,全無叫人擾醒的怒火,見她坐著不語,轉身引了盞燈進來,伸手便要解她的褲子。
夢見丈夫睡了個別的女人,醒來便要打他一頓,寶如不期自己的妒心竟如此之重。萬一他果真要納妾,憑她這妒性,豈不是要氣死自己?
顧氏在盛禧堂一場大鬧,寶如方才見了點紅,才找個御醫診過脈。季明德怕她又要見紅,如臨大敵。
待季明德來解褻褲,寶如才明白過來,他是要看她是否又見了紅。她連忙抓上褲帶,搖頭道:“我肚子穩著了,睡前才查過的,並未見紅。”
緩緩躺下,寶如又深深嘆了口氣,一蜷一蜷,蜷進了季明德懷中。
將身邊的人皆過了一遍,無論秋瞳還是苦豆兒,皆是格外老實的孩子,寶如想來想去,除了當初要死要活的胡蘭茵,似乎也沒什麼人打季明德的主意,但既便如此,她心裡依舊不能放心,期期艾艾了很久,決定趁此辦件大事,遂低聲道:“這些日子,我著實難受呢。”
季明德回握著寶如的手,柔聲道:“我恨不能替你,可惜男人懷不得孩子,你想要什麼,此刻告訴我,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但凡所求,我皆有辦法替你弄來,好不好?”
這個季明德,和夢裡那個嬉皮笑臉的全然兩回事。但寶如記得父親也是這般哄嫡母的呢,可他到了姨娘身邊,同樣的話兒也要給姨娘說一遍了。
寶如本就暈,臉色蒼白,再裝一裝,偎在季明德懷中越發小兔兒似的:“我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說句大不逆的話,只求你在我懷孕的這段日子,讓那孽根消了性,可否?”
季明德不由失笑:“那東西,它也不由我。況且,我這些日子也沒動過你,你又何必?”
寶如頗難為情,灰心喪氣看了一眼,顯然還起著興了。她道:“你這般,是逼著我給它納妾了。”
季明德簡直要跳起來:“我何曾說過納妾?”
“那就讓它消下去。”寶如恨恨掐了一把,咬牙道:“否則,整日這般,是想要叫我給它收個丫頭,還是買個妾的?”
季明德總算明白了,寶如這是轉著方子,要自己承諾不納妾了。
她是妾生的,又是嫡母教養的,若嫡母善妒,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所以於她來說,給丈夫納妾置通房,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