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的熱心,總不會全是為了季明義的緣故吧。
畢竟,先帝去的那天夜裡,你和他一起撞見事情,你供出了他,還供出了寶如,要不然,寶如也不會遭追殺,可見你對季明義,愛的並不那麼深沉,那你對我幾番示好,為的又是什麼呢?”
這種男人,油鹽不進,水火不接,白明玉此生也未遇到過。
她坦坦然然道:“一念之錯,終身之悔。不過是想彌補自己曾經的錯誤罷了。”
季明德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出了宮,野狐牽韁,稻生上前,把寶如去四夷館的事說了個大概。
方才寶如撞見只剝了皮的死貓的事情,並寶如要從義德堂取蝙蝠的事兒,野狐亦一併兒報給了季明德。
季明德閉眼沉著怒氣,忽而道:“不是叫你們監視著王妃,這幾日可看出些什麼來沒有?”
野狐搗了稻生一拳,稻生再搗野狐一拳,催人不說話,嗨嗨笑著打起架來。
“笑成這樣不說話,等我剝你們的皮?”
稻生和野狐兩個一同笑了起來。笑罷,稻生正色道:“大哥,咱們王妃,有個相好兒呢。”
“誰?”
稻生又是一陣大笑:“今科狀元方衡的親爹,咱們寶芝堂的掌櫃方勳。”
季明德也給震下了馬:“王妃顧真真?方勳?”
方勳是個五短身材的矮胖子,笑眯眯像個彌勒佛一樣。顧氏高瘦清冷,四十歲的婦人裡面,容貌算是絕色了,這樣一個美婦,放著自己貌冠長安的丈夫不要,去偷個矮胖乎乎的銅臭商人?
季明德有些不信。
稻生道:“自從大哥吩咐過盯著王妃,我們兄弟跟了兩日,打聽了個詳細,王妃不止和方勳做相好兒,還謀劃著,今夜要殺咱們王爺呢。”
季明德這才算是信了,顧氏那個婦人,容貌雖好,天生一股妖氣,恰方勳這兩天回了長安,倆人若是合謀,殺李代瑁,聽著像那麼回事。
李代瑁必然要死,可除了他,誰人殺了都不能叫季明德過癮。更何況,如今他一雙狼眸,盯緊皇城中那個王座,想要坐上去,沒有李代瑁的助力可不行。
所以除了他,任誰也不能殺李代瑁。
至於王妃顧氏,也該是剝她皮的時候了。
這天夜裡,顧氏因有事要辦,心神不寧,睡到入更時想要小解,綰桃陪著睡的,自然要點燈。
她從床前點著燈,捧了痰盂過來,才揭開簾子,迎面撲愣愣從帳子裡飛出一堆黑黝黝眼睛賊亮亮的東西來,撲在她和顧氏的頭上,將倆人撲了個七暈八素,嚇的顧氏險險就尿了褲子,手上被劃破了好幾道。
清輝堂至少打出上百隻蝙蝠來,至於王妃,滿臉沾著蝙蝠屎,蓬頭垢面從臥室裡衝出來的樣子,全無往日的風韻從容,其匆忙慌張的勁兒,便是府中最老的老人們,也未曾見過。
蝙蝠屎風乾之後,人一聞都要屏息的,更何況新鮮的蝙蝠屎,又酸又臭,奇臭無比。
不過今夜榮親王府註定徹夜無眠,發生的事情太多,且還有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是讓顧氏更頭疼的事,與之相比,這實在不過小貓撓癢而已。
她頂著一身的蝙蝠屎,還來不及洗,大事就來了。
這廂季明德回到海棠館。臥室裡燈黑影暗,書房倒是隱隱亮著盞燈。
顯然,寶如已經睡了。
他先進隔間衝了個涼,轉身推門進了臥室。今年的秋老虎隔外厲害,眼看中秋,還有蟬鳴於樹,嘶嘶叫個不停。
寶如嫌熱,窗子依舊開著,只拿屏風圈著床,穩穩睡在裡頭。
他向來冷水衝浴,此時一身的冰涼,她懷孕後體熱,愈發畏熱,自然嗅涼而來,轉身便蜷進了他懷裡。
季明德點了盞燈,壓上燈罩,歪躺在床上,手中一本書,眼睛卻在寶如身上。
上輩子她懷孕之後,他便過的和尚一般。當然,也是新婚前三夜不知飢飽,嚇怕了她,叫她拿他當個洪水猛獸,同床共枕,但凡他的手略伸過去,她立刻就會捂起肚子,驚兔一般。
這輩子倒是好了許多,前幾天那一回,她顯然是醒著的,也忍了。
懷孕之後她那豐盈不少,絲質寢衣裹體,仿如山巒,陡然平坦,腰肢仍還細細。埋頭看了許久,季明德一口氣熄了燈,躺回了枕頭上。
第174章 野心
如今尹玉釗那個人難辦呢。
齊國公的二十萬兵不退突厥人就要趁著西北邊防空虛而南下。李少源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