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如依舊不卑不亢:“先生大約不知道,為了能壯大秦州都護府的兵力,我家大伯把他所有的家財全部捐給了秦州都護府。所以就連我家大伯如今都是兩袖清風,更何況明德與我?”
季白捐家產是義舉,三百萬兩銀子,轟動整個大魏國十三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寶如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卻把李純孝堵了個啞口無言。
李純孝轉身看了眼女兒李遠芳,遠芳指了指那規規矩矩坐著的小丫頭們。
他又道:“既你果真缺銀子使,往後便到這家裡來,陪遠芳給這些小丫頭們講講《孝經》、《女誡》,往後也不必再賃院子,直接住到我家便罷,你們養不起自己,我養你們。”
張氏翻了翻白眼,暗道公公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吊臘肉做束侑,上門便寄宿的學生多的是,全憑她一人操持一家子的飯,說的好像那米麵油和一刀刀的豬肉都是長著腿兒自己走進門來的一樣。
寶如再笑,目掃過那一個個雙手搭膝,規規矩矩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姑娘,依舊搖頭:“我自幼也曾讀過些書,但若叫我講《女誡》、《孝經》給這些小妹妹們聽,卻萬萬不能。”
瞧著柔柔弱弱,性格溫婉的個小婦人,面對著當朝性子最冷,連權貴都不放在眼裡的大儒,竟連《女誡》和《孝經》這種規範婦人言行的書都敢反駁。
旁聽的那些婦人們都倒抽了口冷氣。畢竟李純孝最推崇的就是《孝經》,而當朝自太祖皇帝起,也是以孝治天下。
李純孝終於又提起興致了,彎腰斜傾著身子:“為何?”
這種世家姑娘,家族鼎盛時被捧在枝頭,高高在上,深信世間一切書本上的道理。待家族覆滅,跌落俗世惡道之中,見世間種種惡,便對自幼學來的一切學識,以及自己所生存的整個世界都產生的懷疑,痛恨皇權、王法,一痛恨世間一切的禮法。
只要寶如敢對如今世間對於婦人言行德性規範有一絲一毫的指摘,李純孝就敢一紙上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