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小說:畫堂春深 作者:打死也不說

相信基坐下面那些磚,是土地公自己搬下來的。

他也不說什麼,引了盞燈給外頭便開始填那磚塊,一塊塊填進去,將土地公的神座鑲穩了便鑽回被窩睡了。

兩夫妻並肩躺著,聽外面兩個小廝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他們生起了火燒了水溫了地瓜熱了兔肉怨著天冷咒著關山難越,唯獨李少源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寶如失了那麼重要一個東西,又不知是誰拿走了它簡直一無頭緒。若是個山匪或者放羊娃大字不識的,丟了東西只留盒子倒還罷了,若是個地方官,或者朝中官員呢?再或者,王定疆當時就派了人尾隨,她前腳藏,人家後腳就拿走呢?

不該的啊。若果真王定疆已經拿到了東西,那她也就沒有了活著的價值,她必死無疑。

她還活的好好兒的,顯然王定疆和白太后並沒有拿到那東西。

究竟是誰拿走東西的呢?

那東西又流落到何處去了呢?

寶如腦中一團亂麻,再聽外面榮親王府兩個小廝言談咧咧,不期竟在如此大雪封山的寒夜裡碰上李少源,想來想去,覺得夫妻之間應該坦承,畢竟李少源和她的婚事,是滿長安城皆知的,也沒什麼不好說,遂攀上季明德的肩膀。

季明德恰也在這時候轉身,黑暗中倆人鼻子碰到鼻子,寶如噗嗤一笑,季明德也是。

“寶如……”

“明德……”

寶如道:“你先說!”

季明德搖了搖寶如的手,指向土地公的神座,還未開口,外面敲門了。

“季大爺,還未睡吧!”是靈光的聲音。

季明德鬆開寶如,道:“未睡,何事?”

靈光道:“我家少爺請您出來坐坐,聊會兒天,如何?”

季明德轉身看寶如,門縫漏進來的光灑在她眼睛上,她還攀著他的肩膀,眼兒明亮亮,笑著說了聲:“去吧!”

她想知道李少源為何會在如此寒月中越關山,自己不好出面相問,大約想叫他出去探一探。

於是季明德又出了屋子。

兩個小廝重又生起了火。李少源已解了他方才所罩那灰鼠皮的披風,身上是件正紅地妝花緞蟒袍,坐在一塊藍地羊毯上,袍擺齊齊,擺放的一絲不苟,僅憑坐姿,瞧不出來他是個癱子。

紅衣襯著他略顯青鬱的白麵,並不喜慶,反而有種病態的孤冷。

他自斟了杯酒,遠遠遞給季明德,問道:“季大爺是何方人氏?”

“秦州人。”季明德道。

兔肉被靈光撕成了細條,又抓了各類香料拌過,盛在盤子裡放到了火邊。熱騰騰的烤地瓜被切成了牙狀,一牙牙擺成朵盛開的花瓣一般,亦擺在盤子裡。

李少源接過筷楮,一口兔肉一口酒:“季大爺做何營生?獵戶還是劫道?”

季明德呷了口酒,淡淡道:“舉子,上京赴考而已。”

李少源原本深垂的眼皮跳了兩跳,抬頭一笑:“原來是位舉人,失敬失敬。”看他滿臉絡腮鬍,身高八尺一身匪氣,實在看不出來是個讀書人。

相對吃了兩口酒,李少源被凍僵的手腳才算有點緩和,腳無知覺倒還罷了,方才凍麻木的兩隻手,此刻著酒一激,從附骨的筋膜往外透著刺痛,幾乎握不住酒杯。

“秦州人,姓季。”李少源笑握著盅子,再呷一口:“那您可識得一個叫季明德的人?聽說是個藥材販子。”

季明德拈盅一笑,頰側兩個灑窩漾開,如曇花一現,隨即收於無形:“識得。”

兩個正在忙乎的小廝齊齊怔住,斟酒的靈光險險砸了酒壺,正在鋪地鋪的炎光自來在李代瑁面前跪慣了,李代瑁一笑就要發怒,嚇的他下意識撲通一跪,心裡罵了句髒話。

李少源更是臉色大變,險些喊出聲爹來,袖管便咳,一盅子酒全灑在衣服上。

三人心裡同時暗叫,若非此人聲帶更有剛性,更年青,以他這極肖榮親王李代瑁的面容與笑,他們簡直要懷疑是老王爺親自追來,埋伏在這關山道上,要把他們拎回長安。

拉成絲,琥珀色的酒漿緩流,注滿酒盅,李少源又挑了一筷子兔肉嚼著:“先生與那季明德,相熟嗎?”

癱瘓之後,李少源曾立志要用兩隻胳膊拖著身子爬到秦州,當面問一問,究竟是不是寶如指使家僕投毒在匕首上害他。那封信是她的筆跡,言辭決絕,他也認了。

可他不相信曾經深愛過的人,會致自己於死地。

他曾在交泰殿外跪著苦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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