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你且放寬心。”
兄長一至,秦立軒便找到了主心骨,他忙點了點頭,立在大夫身後,等待診治結果。
說話間,幾人已快步行至床榻前。
老大夫眉頭緊鎖,三指按在姜氏脈門上,久久沉吟不語。
他的神態動作都說明了一件事,病人情況極不好。
鄭玉薇探頭去看,只見姜氏直直躺在床榻上,四肢僵硬,面目呈現一種詭異的狀態,有些微微的扭曲。
她清醒著,一見秦立遠夫妻出現,雙目陡然大睜,情緒激動起來。
只可惜,姜氏除了一雙眼睛,其他方面已經無能為力,她嘴裡“嗚嗚”叫著,發出一些模糊的話音,只是很遺憾,大夥兒都無法辨認。
姜氏看起來思維還是有的,她此刻萬分焦躁,喉間含混不清的話語更急了。
只可惜,那嗚嗚聲依舊無人能辨,她說著說著,竟嘴角微微一歪,流下一絲晶亮的垂涎。
姜氏這是中風了?
對於謀害自己與兒子的人,鄭玉薇生不出半分憐憫,她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只面上微帶焦慮站在夫君身旁。
這邊廂,老大夫收回手,長嘆一聲。
秦立遠劍眉緊鎖,他面帶憂色,領著弟弟詢問姜氏病情。
老大夫搖了搖頭,嘆道:“貴府太夫人乃風癱之症,性命是無礙的,但只怕……”
大夫未盡之言大家都清楚,姜氏怕是治不好了。
秦立遠面色沉沉,秦立軒聞言當即落了淚,鄭玉薇持帕之手抬起,垂首拭了拭不存在的淚花。
床榻上的姜氏能聽到聲音,老大夫話音一落,她立即激動起來了,身軀猛地抖動一下,喉間嗚嗚聲急促,口水流的更歡快了。
她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一雙眼睛能活動自如了,此刻正流露驚恐的眸光,掃了一圈床前諸人,霍地狠狠盯住秦立遠夫婦。
“娘,娘真苦了你。”張秋詞抹了一把淚,哀聲悲道。
她原本一直不啃聲,只靜靜站在一旁,此刻瞥見姜氏目光,立即撲倒床榻前,用身體擋住對方目光。
張秋詞懷孕四月,腹部已微隆,不過她步伐很敏捷,兩步就坐在床沿,一邊悲哭,一邊用絲帕擦拭姜氏嘴角。
老大夫自認無能為力,他只開了張藥方略盡綿力,便搖頭離開。
秦立遠安慰兄弟,說太醫片刻便至。
只可惜,姜氏情況實在嚴重,太醫來了後,給她紮了幾針,效果並不大好。
鄭玉薇瞟了一眼,姜氏原來僵硬扭曲的臉龐,倒有一半好轉了些,能動兩下了,只可惜動得極不自然,她猛地抽。動幾下後,另一邊嘴角反而更歪了,就算不發聲,口水也不停流淌著。
太醫見狀,搖頭拔針。
張秋詞依舊上前,動作輕柔地給姜氏擦拭著口水,她輕聲道:“娘,你別焦急,會好起來的。”
姜氏顯然不領情,急促地嗚嗚了一陣。
鄭玉薇眨了眨眼睛,她覺得,太醫不扎針還好些,沒扎之前口水還沒流這麼多呢。
她忍不住瞥了男人與太醫一眼。
嗯,今上才登基不久,這太醫應該不是秦立遠這邊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鄭玉薇也沒多問,她只知道,經過這一回,自己可以徹底放心,這老妖破是折騰不出花來了。
太醫隨即宣佈,太夫人徹底沒治了。
哦不,是康復的可能性不大了,尤其是她這般容易激動,只要不惡化就好的了。
最後,太醫安慰秦氏兄弟一番,說只要好生伺候太夫人,她性命是無礙的。
送走太醫,丫鬟煎了藥來,張秋詞接過那碗濃黑如墨的藥汁,勺了一勺,小心倒進姜氏嘴裡。
姜氏嘴角一歪,一勺藥汁有大半流了出來,浸進衣領子中。
那藥大概苦得很,她驟不及防之下,臉猛抽了幾下。
張秋詞小心替婆母擦乾淨,又用幾層錦帕疊巴疊巴,墊在姜氏下頜出,再動作輕柔地勺起一勺藥,又往姜氏嘴裡喂去。
她嘴裡輕聲道:“娘,小心著嗆。您多喝藥,很快會好的。”
藥汁進口,姜氏臉又抽了幾下。
接著,又迴圈之前步驟。
張秋詞十足的賢良好兒媳,不厭其煩地一再重複手上動作,臉上神情關切。
秦立軒就算擔憂母親,也不禁上前囑咐妻子,“詞兒,多讓丫鬟幫著,你身子重,多顧著自己娘就會很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