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慈已經收拾停當,坐在銅鏡前。李浣和丫鬟們忙碌的收拾。女兒要嫁人,李浣裡裡外外生怕哪裡出了紕漏,虧了孩子。
有一件事,一直讓李浣納悶兒。前幾日,她把洞房花燭男女間要做的事給女兒解說了一通。她一張老臉講得通紅,女兒卻聽得興致缺缺的,面不改色。李浣一直想著,該不是女兒太小,沒有聽明白吧?唉,也難怪,連葵水都還在路上,沒來呢。
沐心慈把前些日子從床邊撿來的枯萎桃花瓣裝進小木盒裡放著。這兩日沒花瓣,九幽是離開了?
“小姐,你把那些枯死的花瓣收集起來幹嘛呀?”夏菱問,珠花別了朵珠花在沐心慈髮髻上。
“這些……是重要的犯罪證據。”沐心慈說著,嘴角閃過陰狠的笑。九幽,看我見面怎麼收拾你!由不得你不承認。
燕國天子的婚典,十里紅妝不足以形容。紅毯從皇宮一直鋪到沐府門口,路上兩邊士兵莊嚴肅穆,百姓挨挨擠擠、熙熙攘攘,笑嘻嘻的看十二歲的小皇后出嫁,進宮。
沐心慈已穿好了鸞鳳嫁衣。如今,這鳳袍又重新穿上身了。這一次,絕不會再如上輩子那樣!戴上鳳冠,從此,大燕國土之上,只有她一人能穿此鳳袍!
沐心慈走著,回頭——滿院桃花正凋落,風過,飛紅漫天。
沐心慈手心裡攥著小盒子,裡面裝的是九幽留下的花瓣……
坐上皇宮的龍鳳輦,沐心慈在整個燕國的注目下,再次成了燕國皇后。
蘇昱到燕京城的時候正是傍晚,才到城外便聽見城裡熱鬧非凡。今日是燕皇成婚大典,他早想到會盛大非常,但進城之後看見那滿城紅妝飛花的場面,還是不由驚歎。
燕國皇室,果然奢侈。
抵達皇宮時,已夜幕。皇城禁軍副統領江岸接待了他。別國質子,大燕皇室根本沒放心上,此番冷落也是故意讓陳國丟面子。不過戰敗之國,有什麼資格受款待尊重?
江岸帶著一隊高手侍衛,把蘇昱帶去了皇宮最靠北的青蓮宮。
“七王子殿下早些安歇吧,江岸就此告辭了。”江岸抱拳告辭。
“多謝江統領。”蘇昱冷言道謝。
“殿下,讓紅纓來替你寬衣吧。”紅纓咬著唇,一雙杏眼怯怯的望著蘇昱,說不出的可憐。
“不用,你們都退下。”蘇昱只看了她一眼,吩咐幾人。
紅纓失望,與其餘幾個婢女退下。
紅纓本是陳國安州府知府的女兒,因蘇昱路過安州府時恰逢大雨,安州知府竇光田殷勤的請了他去府上躲雨休息。
竇紅纓見了蘇昱,一見鍾情,蘇昱走了之後茶不思飯不想,害了相思病。竇光田遍尋大夫都治不好,最後竇紅纓下定決心,自貶身份進宮為奴,去了蘇昱身邊當宮婢。
竇紅纓去了蘇昱身邊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愚蠢。這個男人是不會愛上任何女人的。他從裡到外,都是冷的。他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愛。
蘇昱聽見宮殿那邊的禮樂聲漸漸歇了。皇帝和他的女人大約已入洞房。
蘇昱抽出冰蟬軟劍,用絲絹輕輕擦拭完,拿出燕國皇宮地圖。一會兒他就潛入瑤華宮看看,如果順手,就此殺了那二人。
偌大的瑤華宮,先前進出的宮人奴僕此刻都已各歸各位,該值守的值守,該退下的退下了,紅燈籠四處掛著,四下安靜。
沐心慈鳳冠上蓋著紅蓋頭,等著李睿來給她揭開。眼前擋住眼睛的紅色終於被揭開,一雙修長的手,指尖乾淨白皙,在眼前。
李睿將沐心慈頭上的紅蓋頭取下來,笑道:“厚土為榻,蒼天為被,焚大漠長煙,聽百家愁樂,看馬革裹屍雪滿江山,天下大同。朕能有如此皇后,真是大燕之幸。”
沐心慈笑一聲。“不過當日胡言亂語,皇上不必當真。”
李睿一身硃紅的龍袍,身材頎長而挺拔,墨長的頭髮,頭上金簪簪著皇帝龍冠。李睿才貌氣度在皇家的幾個子嗣裡是最佳,無論站在哪處都是讓人無法忽略的人。是以她上輩子才豬油蒙了心,栽了進去。
李睿握住沐心慈的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朕相信你不是胡言。從今往後,你便是大燕這片土地的女主人,和朕一起治理好它,讓‘天下大同’,可好?”
上輩子,沐心慈聽見這段話時激動得恨不能掏心挖肺,把天下都替他奪過來,可而今,她已經知道了後來,知道了這些都是利用。
沐心慈“受寵若驚”的點頭嗯了一聲。“只要陛下一言,臣妾願肝腦塗地。我沐家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