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喬喬站在門邊久久未動; 她從映著燭火的鏡子中看到了自己; 窗邊的白紗微微蕩起; 忽明忽暗的房間襯的鏡子中的她臉色慘白。
她咬唇往前邁了一步; 然而最中央的身影仍舊沒有一絲反應,景玉安靜又沉默,就好似睡著了般,永遠不再會醒來。
這燭火燃燒還未到一半,空氣中也沒有一點血腥氣,喬喬想景玉應該沒事,她試探的跨過一圈燭火; 像是怕打擾了景玉般,動作很輕。
燭火被擺放的密集,一圈一圈間只能融下喬喬一條腿,她想不出景玉是廢了多少的功夫才點滿了整間屋子。
生怕不小心觸滅,喬喬走的小心翼翼; 好在最中央的位置還能融下她的存在; 她在景玉面前站定; 這才發現他懷中抱著一件衣服,身體微微顫著,意識是清醒的。
“大哥,你還好嗎?”
喬喬蹲在了他的面前,湊近一看她發現這衣服極為眼熟; 純黑色系; 袖口間繡著複雜暗紋; 這衣服是王儲才能穿的,如今上面染著已經幹掉發黑的汙血,喬喬自然知道景玉是抱得誰的衣服了。
直到喬喬將手搭在景玉的肩膀,景玉才像是回過神來,緩緩的抬頭看向喬喬。
白色的紗又輕輕飄起,燭火搖曳,景玉露出來的面容憔悴蒼白,他那雙眸子紅紅的顯然已經哭過數次,薄唇乾裂流血,他抱緊那件衣服,沙啞著開口:“喬喬,你是來看小睿的嗎?”
隨著他開口,乾裂的傷口又流出血來,喬喬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的唇瓣搞成這副樣子的,彷彿是被狠狠的咬過,上面滿是傷口。
看到血痕順著他的嘴角蜿蜒流下,喬喬很是無措,趕緊拿出紙巾幫他擦拭血跡。
“喬喬,我的心好疼啊……”
景玉好似感覺不到唇上的痛,他說話間就有淚落在了喬喬手腕,景玉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用那雙破碎的眸子望著她:“你能感受的到嗎?我的心疼的快要裂開了。”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心靈感應,一個出事,另一個就會不安,可沒有人說過他們之間有一方死亡會是怎樣,景玉如今感覺到了,自從景睿的呼吸停止後,他的心就如同結上了一層厚冰,寒風呼嘯間,那顆心冷的再也無法跳動了。
景玉說,他從未想過要景睿死。
他委屈太多年了,只是想給自己受過的不公平做個了結。
會對赫明夫人出手,是因為她不配做他的母親,當年如果不是景睿攔著她他早就死了。
如今他只是將他曾經的痛換另一種方式還回來,可他還是太窩囊了,雖然在景睿面前表現的無所畏懼,但他自從毀了赫明夫人的臉後,其實每晚都會做噩夢。
在這之後他所做的一切行為都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景睿,故意奪了他所有的權利讓他難堪。
他只是想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讓傷害過他的人都受到懲罰,如今他想做的都做到了,赫明夫人的臉毀後就瘋了,他拿回王儲之位坐上了王位,卻逼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景玉這一刻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了,他一遍遍質問著自己,見到喬喬後,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瘋了似的問她:“喬喬,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喬喬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何曾有錯,赫明毀他,親弟弟奪他身份,如今的他只不過是讓他們把這些還回來了,可他卻覺得自己做錯了?
喬喬今天過來,原本是想告訴景玉,景睿在臨死前想說什麼的,只是話到嘴邊,那句‘你不要忘記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景睿真的是太低估自己在景玉心中的地位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實話無疑會讓景玉永遠走不出景睿的死,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我知道二哥在臨死前想告訴你什麼。”
“……”
喬喬從景玉那裡離開時,他情緒穩定了許多。
脖子間的小鈴鐺一直在響,景玉聽到後往喬喬那看了一眼,輕聲問道:“這是景琰給你戴上的嗎?”
喬喬點了點頭,心裡是既無奈又酸澀。
“喬喬知道鎮魂鈴嗎?”
如今景玉已經知道喬喬的是巫族的身份了,可能是還沉浸在景睿的哀傷中,他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只是他盯著喬喬脖間的小鈴鐺看了很久,喬喬心中一緊,下意識摸了一下。
“聽、聽說過的。”
真正的鎮魂鈴喬喬從夢中見過,它一直戴在蓮聽的腳腕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