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喬喬的神色更是令景琰堅定了心中所想,捏起碗將藥湯倒入鵑啼花中,景琰眼看著這花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根莖發黃。
“哥哥你在幹什麼?”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耳朵靈敏的喬喬,一直有聽景琰那邊的聲音。她並沒有聽到景琰喝藥的聲音,反而聽到了水流聲,不安還是讓喬喬站了起來,景琰又咳了一聲,俊美的面容白的像一張紙。
“站著別動。”
努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景琰閉了閉眸又緩緩睜開。他見喬喬真的聽話站住了,眸中的冷冽退了一些,走過去扶住她。
“剛才你前面有花盆。”
解釋了一句,景琰扶著喬喬躺回了躺椅上。只不過這次躺下的不僅僅是喬喬,還有景琰。
躺椅不算寬大,躺一個人有餘躺兩個人略擠,景琰抱著喬喬一起躺下,於是兩人只能貼的緊緊的。
“哥哥?”
也不知是不是喬喬的錯覺,她感覺自從景琰從月痕那兒回來後,情緒就一直不太對。
景琰沒應,如果喬喬此時看得見的話,回頭就能看到他的臉色有多蒼白。
叮鈴鈴——
在雨聲與鈴鐺聲中,景琰眨了眨眸子,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同時,薄唇卻越來越紅了。
“喬喬知道鵑啼花嗎?”
喬喬終於聽到景琰的聲音了,感覺他聲音還算正常,總算是放心了些。
“鵑啼花是當年巫族送給景帝國的禮物,巫人說,這種花可以感知毒物,哪怕是再輕微的毒,它們也能察覺的到。”
多麼諷刺呵。
巫族人將花送給了景帝國,景帝國的王將花送給了王后,王后送給了自己的兒子,卻告訴她兒子不要去猜疑親人,要做個純粹的好人。
於是雁容送他的鵑啼花每天都擺在了眼前,同時景睿送給他的毒藥他也按時喝著,可他這樣做換來了什麼?換來了什麼呢?!
情緒不穩,景琰手上使了些力道,喬喬被他勒的生疼,根本就沒仔細去聽他說了什麼,她將手按在了景琰手背上,只感覺他此時的心情越來越差了。
“哥哥你怎麼了?”
景琰低聲笑了笑,長睫微顫緩緩閉上雙眸,他啞聲道:“哥哥沒事。”
他沒事,只是有些恨罷了。
此時他恨的不僅僅是景泰和景睿,更恨自己的母親雁容。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從未理解過她教導自己向善的目的。
憑什麼眾人都惡唯要讓他向善?
胸口緊貼的某物開始發燙,景琰睜眸看向外面的雨幕,眸中黑色繚繞。
……
當月痕深夜將治好的查樂提到景琰面前時,景琰剛剛把景睿派來的眼線關起來。
如今真相擺在眼前,景琰早就和景泰撕破了臉面,雖然現在和景睿並沒有全裂,但也沒必要再對他客氣。
“帶他進來。”
瞥了眼顫巍巍的查樂,景琰觸碰機關,將人帶入了密室中。
景琰的密室很大,裡面設有幾個房間,但最大的那個是刑訊室。當時他就是把查樂帶到這裡折騰瘋的,如今查樂看到這裡的刑具又多了不少,身體還沒復原的他腿直髮軟,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第27章 雪鳶與血鶯(七)
後半夜的時候; 雨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喬喬在入睡時夢到了前段時間的景琰; 密室中光線暗淡; 他手持著一柄短刀把玩,在他面前跪著的,是衣衫破爛的巫醫查樂。
“哥哥!”
喬喬抗拒著這個夢境; 她下意識不想看到另一面的哥哥,於是她在夢中掙扎,想要從夢中出來。
“不要,不要——”
當她看到景琰將小短刀貼著查樂臉上游走時,喬喬終於被短刀刺眼的寒光驚醒了。
“宿主又夢到了什麼?”
喬喬摸了摸床側的位置,焦急的問道:“我哥哥呢?”
書靈探查了下,“他應該就在附近,至於具體的位置我也感覺不到。”
想了想; 書靈還是決定提醒她:“宿主,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花房發生了什麼; 但據我檢測,景琰的黑化值正在持續上升。”
“啊; 他的黑化值又上升了!”
喬喬慌了,從回來後她就覺得景琰不太對勁兒。雖然他舉止與語氣和平日無異; 但喬喬就是覺得背後發涼。
這樣的景琰;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