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一轉道:“不過微臣以為,皇上每日都要為朝廷社稷操勞,朝廷一日不可無君,微臣不能以一己之私佔用皇上時間,故而微臣想要在西州大同建造好之後,若是沒有問題,再在長安建造一座,讓皇上看一看這紅磚做出來的房子。”
滿朝文武百官這才知道剛剛張彥瑾說得都是玩笑話,可他們居然都相信了,還在心中大罵張彥瑾無賴,沒曾想到張彥瑾這居然是欲揚先抑的招數,可憐他們卻被一個剛剛及冠不久的黃口小兒給耍了,說出去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好,朕等著你讓朕看紅磚房!”皇上摸了摸放在一旁的精緻暖爐,大手一揮道。張彥瑾這送的煤暖爐還是很不錯的。
張彥瑾跪謝皇上後便退下了。
隨著所有官員都把給皇上的新年賀禮送完,便是新年元旦開筆儀式。
大魏朝沒有陽曆和農曆一說,故而那個時候的元旦就是大年初一。
一旁的總管大太監將一個裝著清酒的金樽放在紫檀長案上,這種清酒和金樽寓意著:金甌永固玉燭常調。
隨後,肅穆站立在兩邊的太監們則會點燃紫檀長案兩邊的祥雲粗蠟,這種蠟燭有嬰兒手臂粗細,象徵著江山永駐,祥雲環繞。
之後,他們再點燃朱漆雕雲龍盤中盛放的古銅八趾吉祥爐和左右繞成一圈一圈的古銅香盤。
一切準備就緒,皇上便拿起筆硯上的鑲龍銅管長毫,將筆管在香爐上微醺,這才揮斥方遒,在紅紙上寫下:江山鞏固農業豐收。
儘管皇上寫完之後,便親手將紙張摺疊起來,放在總管大太監早就準備好的金匣內,拿去封存,可張彥瑾卻已經猜到了皇上寫的內容。
等到皇上做完元旦開筆之後,初一文武百官們進宮給皇上的賀禮便徹底完成了,大家在皇上宣佈退朝之後,都紛紛從含元殿離去。
從含元殿出來,一路穿過丹鳳門,張仲謙一直黑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兩人上了管家派來的馬車,張仲謙才皺著眉頭,分外嚴肅道:“你怎麼就不能成熟一些?”說罷,張仲謙也十分無奈,張彥瑾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就算他說了也沒有用。
“伯父,侄兒知道是侄兒今天在朝堂之上衝動了,侄兒以後會注意的。”張彥瑾知道張仲謙這是為他好,便主動服軟。
張仲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劉延時本來就是一個吹毛求疵的人,雖然今天在朝堂上是他不對,可你說他的話也實在是太重了,幾乎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若不是皇上後來給了他臺階下,今天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他越說越氣,瞪了一眼張彥瑾道:“二郎,你也及冠了,是該成熟了,今天在朝堂上,你完全沒有必要和劉延時針鋒相對。”
張彥瑾本來也沒有想要這麼數落劉延時,實在是劉延時這種人太道貌岸然,他看不慣。
不過他也知道和張仲謙辯駁只會傷了他們父侄兩的感情,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好處,就低頭服軟道:“伯父,侄兒知道了。”
張仲謙本就對張彥瑾疼愛有加,再加上他也知道是劉延時吹毛求疵,並非是張彥瑾的錯,他只是怕張彥瑾這般言辭犀利以後會受委屈,剛剛才那般說,此時見張彥瑾已經承認錯誤,便不再說什麼。
張彥瑾一直在寧國府住到了初十五,欣賞了長安城的繁華燈會,這才騎馬帶著張伍二一路往西州大同去了,張伍一則在渭城和他們分道揚鑣,按照張彥瑾對他的吩咐,去榆林買地,隨後在往西州大同和張彥瑾會合。
雖說這個冬天張彥瑾的瑞炭風靡了全長安城的貴族圈子,其實掩飾在瑞炭光環下面,銷售的最紅火的還是普通的煤炭,以及挖無煙煤時剩下的碎煤和更小的煤渣。
張彥瑾在派人調查了老百姓們的生活水平之後,把這些煤按照老百姓能接受的價格定價。如此一來,便是家家戶戶冬天裡都用上了煤炭,只不過是好壞有差別而已。
張彥瑾也成了大家眼中的神人,可以讓大家冬天裡免收寒冷之苦。
非但如此,張彥瑾在朝廷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懟得劉延時要罷官歸隱的事情也傳得是神乎其神,畢竟張彥瑾已經是全京城的大紅人,再加上他當時說得話實在是太過押韻,很容易言傳,也實在是大家聞所未聞,這件事便伴隨著春風吹遍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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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瑾一行人回到大同的時候,已經是一月底了,長安城已經有春暖復甦的跡象了,大同卻依舊如同在冰窖當中一般,寒風凜冽,冰天雪地。
太陽隱藏在層層鉛灰色的雲層後面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