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示意大理寺卿將一疊東西送上來。
“來人,將所有證據都送上來。”太后一揮手,一名官員便將一疊卷宗都端了上來。
年輕的官員,卻穿著三品緋色文官服,一張乾淨俊秀到清冷的面容,修冷的眸子一派從容:“御史臺封逸參見太后娘娘。”
“封御史,將你搜集到的證據交給諸位臣工罷。”南太后淡淡地道。
看著他出現,不少臣工們都愣了愣。
陳尚書首先蹙眉道:“御史臺主管彈劾之事,何時輪到你們管查案之事了,越俎代庖!”
封逸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御史臺是不管查案,但南國公和兩位遇害的大人也是大臣,吾等既然負責監察百官,自然手頭都會有些相應的卷宗,調查臣工行風與各種政上之事是吾等份內之事,如今下官不過是查到了一些東西,所以寫成了調查卷宗奉給了太后娘娘,再與諸位大人檢視,不知可算越俎代庖?”
一番話嗆住了陳尚書,連著百官一時間都緘默,御史令臉色也不大好,他甚至不知道封逸是怎麼搭上皇太后的,在這種場合下出盡風頭。
封逸將手裡的東西分發了下去,同時朗聲將各種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將南國公塑造成了一個慘遭陷害的忠良之臣。
眾臣工看著手裡的東西,還有傳喚上來的證人,都是臉色各自一陣青白和唏噓莫名。
這些完美的證據和證人,完全就是個戲劇性的大反轉,都是朝廷官場混了多年的老油條,也都知道,證人和證據未必不能‘做’。
可至少明面上看起來,一切都很完美,不是麼?。
如今這……殺害兩名朝廷重臣的人如果不是南國公,還有人要陷害南國公,那麼這個膽大妄為,勾結倭寇,惡毒狠辣的幕後黑手又是誰?
看著那些證據,答案彷彿呼之欲出,卻又沒有一個人首先敢出來點破。
南太后淡淡地看著眾位臣工凝重又疑忌的表情,她蒼老的唇角彎起一絲冷笑,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見眾人都沒人再出聲反對放了南國公,她滿意地看了一眼封逸。
封逸也恭敬地一躬身,退了下去。
南太后便一擺手示意眾人繼續議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太監再次站出來恭敬地拔高了聲音道。
朝廷中安靜了片刻,便有人出來啟奏議事了。
一切方才的爭執,都如水過鴨背,不留痕跡。
而閉關家中十餘年的閒散富貴人南國公,再次穿上象徵著大權在握的甲冑,再次站在了朝廷之上,官復原職,成為武將之首,掌控天下兵馬大權。
男人甲冑上泛出威嚴而森冷的金屬光澤,讓朝廷重臣們忽然明白,這一刻,朝廷真的變了天。
而封逸靜靜站在不起眼的文官之列,目光落在南國公的背影上,他垂下眸子,唇角微微上揚成一個莫測的弧度。
他身邊的大臣們卻看著這個年輕而一身書卷氣的俊秀御史多了一分揣測,畢竟誰都知道,今日這漂亮的賭住悠悠眾口之役,註定了會讓這個年輕人的仕途成為一條康莊大道,至少目前看起來是的。
站隊,從來都是政治上最致命也最要緊的一著棋。
上京的天空黑暗下來,風雲詭譎。
……
而云州的天空也徹底地黯淡了下去,萬家燈火已上。
馬車晃動著,忽然磕了下一塊石頭,整個車身一擺,裡面的人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唔……。”楚瑜忽然捂住肚子,一陣尖銳的絞痛傳來,隨後下身忽然一熱,讓她下意識地去摸了一把自己的裙子,抬手時,看著手上的鮮紅,她臉色驟變,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血!”她臉色瞬間一片蒼白:“肚子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唐瑟瑟見狀,瞬見大驚失色,抬手就捏住楚瑜的手腕,給她把脈,可是她一摸那脈象,臉色卻有些古怪,又似驚疑不定,愣了半天,竟似神遊太虛的樣子!
看著唐瑟瑟的表情,楚瑜心中狠狠一抽,蒼白著臉猛然起身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我的寶寶怎麼了!瑟瑟,他是不是有事!”
她大驚之下,動作用力過猛,而唐瑟瑟整個人都在一種近乎懵然的樣子,被楚瑜這麼狠狠一撞,竟整個人都跌出馬車外。
“瑟瑟!”楚瑜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卻又顧忌著自己的肚子,驚惶之下,自己也跟著跌出了車外。
紅袖眼疾手快,立刻也跟著撲出去,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