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特來向祖母、爹爹請罪。”念兮一拜,心下暗怔,才兩日沒見,祖母這是怎麼了?前幾天陪祖母在佛堂讀經的時候,祖母還是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的。
如今卻是無力地躺在床上,臉漲得通紅,眼皮軟趴趴地垂下。
“念兮,快請起。”老太太連忙讓人扶她坐起來,伸手慈愛地說,“你且來,祖母見到你,這病就大好了。”
念兮走過去,老太太便抓住她的手,對著穆守成翻白眼:“你們兩個,是見不得老身安安健健地再活幾年,硬是要將老身氣成病來!”
穆守成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敢搭腔。陳氏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眼睛一紅:“母親,妾身已為母親燉好了一劑良藥。馬上為母親端過來。”
老太太卻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少氣我幾句,我就好了,哪裡還有這個福氣,喝你燉的藥?”
這話穆守成可不愛聽了,站起來,正義凜然地駁道:“母親,您不是不知道,陳氏一聽說您得了這病,也不管不顧自己還懷著身孕,硬是在廚房裡蹲了一天,燉好了這良藥。這良藥,也是陳氏不遠千里,去大相國寺求住持開了光,為母親求來的。母親可要憑良心說話啊。”
“好好好,全是老身沒良心。老身老了,只盼得幾個孫兒能有個出息,光宗耀祖,也管不了你們幾日了。”老太太邊說邊咳嗽起來,馬上捂著肚子,嘴上叫道:“快,快。”
念兮一怔,馬上奴婢們上前,在床前撐起了一塊擋布,扶著老太太坐在了夜壺上。
馬上,一股屎臭傳了出來。老太太只怕是瀉了。
念兮捏了下鼻子,走出來,問穆守成:“父親,祖母可有看過太醫?”
穆守成嘆了口氣,“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母親為腸闢滯下之症,開了幾副藥來吃,卻不見好。所以,你陳姨娘便不遠千里給她求了道藥方。”
念兮見老太太症狀,也猜到會是腸闢滯下之症。
“父親,可否將太醫的藥方給我看看?”
穆守成讓人拿過來,念兮一看,不過是金銀花、黃連、黃柏之類,清熱解毒,若是一般的滯下,倒是可治的,只是,老太太體質差,已是極嚴重的了。這一般的藥方只怕果效太慢。
老太太年紀大了,可是經不起折騰的,只兩日,便已消瘦成這樣。念兮想著便心疼,正想重新開張藥方幫老太太治病,穆守成開口了,“陳氏,你快去將你熬的藥湯端上來。什麼藥都試過了,只剩下你的了。”
“是,夫君。”陳氏嘴角一揚,高興極了,馬上便出去了。
念兮極奇怪:“父親,大相國寺的住持開的藥方是什麼?”
穆守成從衣袖裡掏出一張藥方:“喏,就是這個。”
念兮接過一看,是馬齒芥加羚羊角,劑量也是極準確的,不禁點點頭,對穆守成揖道:“父親,這副藥極好。”
“連你都這麼說,為父便放心了。先前,為父還不放心讓你祖母食用,還是陳氏自己試喝了三大碗,我見陳氏喝了沒什麼大礙,才敢讓母親喝。”
念兮聽了,這可太奇怪了,陳氏不是懷有身孕嗎?可是,馬齒芥卻是一劑墮胎藥啊。
陳氏喝了三大碗,哪有安好如初的?應該是孩子早保不住了才對啊。
正疑惑間,陳氏已端著藥過來了,親自給老太太喂著藥。
“父親,陳姨娘當真自己喝了三大碗?”念兮看著陳氏微微鼓起的肚子,懷疑地問道。
“自然,莫非,為父還騙你不成?”穆守成生氣了。
念兮便不敢再問什麼了,可是,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如果喝了這麼強的墮胎藥,還不墜胎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陳氏根本沒有懷胎!
她是為了早日被抬成正室夫人,串通郎中搞的鬼計!
只可惜,陳氏做夢也想不到,她瞞得了府上所有的人,連父親只怕也被她瞞住了,可卻瞞不過她穆念兮。
念兮於是讓墨香泡了一杯紫茗茶,慢慢品喝,靜觀好戲。
老太太喝了陳氏的藥湯後,果然便好多了,對陳氏便也不再那麼怒目相向了。
穆守成便拉著陳氏,趁機跪下道:“母親,林氏已歿數載,幾個孩兒尚小,都需一個當家主母來管教。陳氏這麼多年來,為穆府費盡心思,上敬長輩、夫君,下禮幼童、奴役,溫柔細心,廣得人心,還請母親答應了,讓孩兒抬陳氏為正室夫人吧!”
穆老太太嘆了口氣,雖然陳氏這幾日扶侍得她極好,可畢竟陳氏只是一個丫環出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