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整日想逛花園,放風箏,愛玩得不行,呶,都是芙兒領著她玩,不使人去叫,倆人都不知道回屋歇會兒。”
南姍明眸流轉,伸出纖纖指尖,輕摁一下南芙的額頭,笑嗔道:“你呀,眼瞅著明年就要嫁人了,還不專心繡你的嫁妝,就知道和妹妹貪玩兒。”
南芙臉上飛起紅霞,卻臉皮頗有厚度地嘀咕道:“我每天都有在繡的嘛,我還抽空給姑姑肚子裡的三表弟繡了個小肚兜呢,噢,就是還沒做好,等做好了就讓人送去……”
南姍剛想開口說,請叫她肚裡的娃娃為三表妹,不僅是要當爹的蕭清淮先生,又要當大哥的蕭明昭同志,也強烈同意有個小甜甜妹妹,南芙卻已飛快歪了腦袋,貼到南姍耳邊輕聲說話,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架勢:“姑姑,咱們全家都安好,只毅七叔最不好……”
南姍很想拍一下南芙的肩膀,對她大聲說一句‘’,咳咳,為了保持優雅賢淑的形象,卻只能輕聲低笑道:“快說來聽聽。”每次聽到南毅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時,南姍就很莫名的感到酸爽,叫你丫以前爽歪歪,現在叫你歪歪爽。
自打南珏大伯退休後,南毅便每天被十二分嚴格的看著唸書,還是一對一式的授課方式,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慘,唸書遲到了,聽課不專心,上課打瞌睡,完不成功課,通通都要打手心,南毅氣急了,忍不住對老爹咆哮:“您老把我的手都打成豬蹄子了,我還怎麼拿筆寫字啊!”
此話一出,南毅受罰的待遇頓時升級——改打臀部。
據常來探望南姍的嫂子們爆料,要不是有南老夫人多次阻攔,南毅早不知臀部開出多少回紅豔豔的血花了。
南毅自打去年夏天終於成了婚,嗯,在新婚三日之後,再度過上很苦逼的日子,據爆料的人轉述,大致就是南毅白天要看親爹的菊花式皺紋臉,晚上又要看張氏貌不驚人的太尋常面孔,便是不歇在張氏屋裡,老爹親自安排給他的兩個通房,也基本沒啥食慾下嚥,因為那倆姑娘比張氏更貌不驚人,一天到晚見不著點美好的面孔,南毅同志簡直感覺天要絕他……
暗無天日的生活過了快一年,南毅已不知多少迴向南老夫人申請,請給我納個貌美如花的美妾吧,南老夫人那裡自然很好透過,可到了南珏大伯這裡,就跟船撞岸似的,怎麼也通不過。
近日,南毅再度提起納妾之事,且打出‘一切為了繁衍子嗣’的招牌,張氏嫁給南毅已有十個月,如今還沒有受孕,其實這也還算正常,生孩子又不是蒸包子,只要捏一個,就能蒸出來一個,懷孕也很講天時地利人和的說。
兒媳婦進門尚不足一年,又不是好幾年都沒開懷,你急著繁衍哪門子子嗣啊,分明還是色迷心竅,耽於享樂,不求上進,於是,南珏大伯依舊不準。
為了能弄個美嬌娘回來,南毅也是蠻拼的,不惜下血本汙衊張氏怕是不會生孩子,不然,為啥咋遲遲沒有身孕咧。
南珏大伯氣得簡直要飛天成仙了,將南毅揍了一頓後,又把南毅現在僅有的兩個通房停了職,叫南毅專心和張氏生嫡子,並且發話——生不出嫡子,你就別想再添屋裡人。
這道晴天霹靂砸下來,劈得南毅很想死一死,如今正躺在床上養臀傷,外加裝死的哼哼,愛孫被打,南老夫人又在氣鼓鼓地和長子鬧彆扭,南珏大伯現在最富裕的便是時間,頗有耐心和精力的與老孃磨著。
聽完南毅的最新慘狀,南姍這回倒興奮不起來了,只為張氏惋惜憐憫,南姍沒見過張氏幾次,每次見面的機會也很短,最直接的感官印象,便是張氏的話很少,給人一種沉默的冷漠感,不過,據溫氏閒話之時所言,張氏倒和小楊氏處的不錯。
為張氏的處境可惜之際,南姍不免又想到葉氏,便低聲問南芙:“芙兒,你三祖母近來如何?”
南芙瞟了一眼遠處的太子妃祝氏,眸光離合不定,然後才與南姍悄語道:“……經常後悔的哭,說不該由著十三姑姑,才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叫她白髮人送黑髮人,連十三姑姑最後一面都見不著……”頓了一頓,才嘀咕著繼續道:“三祖母哭得聲淚俱下,是挺可憐,可是……可是當初,大夥兒都勸十三姑姑打消進宮的心思,十三姑姑不聽勸,便叫三祖母幫著勸,可是……現在弄成這樣,這到底該怨誰呀……”
是啊,到底該怨誰呢……正唏噓感慨之時,忽聽喜嬤嬤高聲笑著道:“吉時到!”
人流簇擁著搭上紅蓋頭的安樂公主,出了內殿寢宮,到正廳去叩別皇帝皇后,蕭清淮對南姍的囑咐是,別往人堆裡扎,離人堆越遠越好,對跟隨在南姍左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