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好,都是他主動一一找過去,不像身在王府,卻是別人一一找到他。
“這樣啊。”冷幽茹彷彿很是為難的樣子,“我閒來沒事,倒是不在意誰多往我這兒跑,可你本就很忙,還要跑來跑去的,我看著心疼。”
荀楓受寵若驚道:“無妨,我是男人,走幾趟沒事的。”
冷幽茹將印鑑接在手裡,淡淡笑開:“既如此,那就依了你。”
荀楓如釋重負!
事情傳到水玲瓏耳朵裡時,水玲瓏笑了,冷幽茹好手段,擺了荀楓一道,荀楓還得跟她說謝謝。而冷幽茹用如此隱晦的法子要回印鑑,說明冷幽茹想冒險留下荀楓。
前世荀楓誆著她南征北討,這輩子她騙著荀楓鞍前馬後。
看著荀楓每天為了諸葛家的生意忙得焦頭爛額、夜不能寐,水玲瓏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也曾這樣盡心盡力,把他的帝國大業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卻沒換來他一絲一毫的感動,一如而今他鞠躬盡瘁,她也沒有絲毫動容。
或許這就是債,是上輩子欠下的債!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進入六月,月底,姐兒和哥兒週歲,都能說話能走路了,哥兒走得穩,姐兒經常摔跤,額頭和鼻子都磕破了好幾回,水玲瓏才不得已做了一個學步帶。
水玲瓏盤膝坐在草地上,上穿一件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下著一條縷金挑線紗裙,墨髮挽成單髻,用藍色絲帶斜斜地固定於腦後,微風一吹,絲帶翩飛,勾勒著她白玉一般的臉龐,美麗不可方物。
她張開雙臂,朝三米遠處的哥兒和姐兒笑著道:“快到孃親這裡來!”
哥兒和姐兒同時朝水玲瓏蹣跚地走了過來。
姐兒中途摔了兩跤,葉茂在身後拉著學步帶倒是沒摔疼,卻耽誤了時間。哥兒搶先撲進了水玲瓏的懷抱,甜甜地喚道:“娘!”
“真棒!”水玲瓏抱著兒子狠狠地親了一口!
姐兒吃醋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葉茂下意識地想抱著她走到水玲瓏身邊得了,卻被水玲瓏冷眼一睃嚇得停住了動作。
水玲瓏讓兒子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摟住兒子的小身子,一手朝女兒伸了過去:“喜歡孃親就自己走過來,慢些沒關係,孃親和哥哥一起等你。”
姐兒吸了吸鼻子,一小步一小步,偶爾打幾個晃兒,最終也撲進了水玲瓏懷裡:“娘,要親親。”
水玲瓏就滿眼寵溺地親了她一下:“姐兒也很棒!”
不遠處的荀楓看到這一幕,心底也淌過涓涓暖流,有種女子不驚豔時光,卻完美了歲月……
突然,水玲瓏的腿一熱,赫然是諸葛弘小朋友撒了一泡童子尿!
水玲瓏的眸色一厲:“諸葛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再這樣我揍你了,你別不信!”
荀楓心底的感動戛然而止,搖了搖頭,唉!悍婦!
六月中旬傳來捷報,胡國棄械投降,以每年上貢一萬匹牛羊和十萬兩銀子,並割讓五座城池為條件與大周簽訂了和平條約。
諸葛鈺率軍凱旋。
在諸葛鈺剛剛踏上返程之際,諸葛流雲等人帶著喀什慶的第一筆稅收回京覆命了。
由於南水西掉工程解決了喀什慶數年旱災,此次的徵稅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諸葛流雲向百姓們講解了朝廷耗費巨資建立大壩的事,並保證從今往後喀什慶都不再有旱災了。百姓們歡欣鼓舞,心甘情願納了稅。
天安居好久不曾這麼熱鬧,老太君坐在炕頭,身邊的冒椅上分別坐著冷幽茹和一名身穿暗紅色雲紋錦外賞、內襯白色束腰羅裙的端麗婦人。在婦人的下首處,是垂首站立的甄氏,甄氏不坐,喬慧也不敢坐。
那婦人卻朝喬慧招了招手,和顏悅色道:“小慧你坐。”不容拒絕的口吻。
喬慧瞄了一眼笑比哭難看的甄氏,戰戰兢兢地坐下。
婦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含笑的眸光掃過甄氏時冷凝了一分,再看向老太君時又只剩溫和的笑意。
老太君消化完婦人講的訊息,笑得合不攏嘴兒:“真有這樣的事兒啊?哈哈……收好收好,等你們爹回喀什慶了肯定樂得睡不著覺!”
婦人福了福身子,笑容可掬道:“是啊,百姓們都說呀,老太爺年事已高,卻為了喀什慶的未來東奔西走,連過年都守著博城的大壩,老太爺就是咱們喀什慶的保護神,大家這才寫了千家文稱頌他。”
千家文是由一千高壽高福之人寫下祝詞,在喀什慶是崇高而吉祥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