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謝恩也說不過去。
水玲瓏就語氣輕快地道:“郡王和二叔沒什麼了吧?”
喬慧點了點頭:“多虧大伯了,大伯從中周旋,勸了公公良多,公公此生最敬重爺爺和大伯,大伯的話他總是願意聽的。”
水玲瓏“嗯”了一聲。
喬慧四下看了看,攜著水玲瓏的手小聲道:“大嫂,你有沒有覺得王妃和二夫人很不對盤?”
當然覺得了,自始至終上官虹就沒喚過冷幽茹一聲“大嫂”,一直“王妃”啊“王妃”這麼叫著。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像上官燕那種一來便對所有人好的結果是隻毒蠍子,外表能讓人看出情緒的,或許反而沒那麼深的心機。
水玲瓏理了理雲鬢,道:“你怎麼看的?”
喬慧聞言心頭一喜,非常樂意與水玲瓏分享自己的心得:“其實我認為這也正常,畢竟當初世子孃親和王爺鶼鰈情深、佳偶天成,王妃橫插一腳,生生拆散一對好鴛鴦,弄得王爺妻離子散,雖然王妃當初不是自願的,可人之常情,不敢怨懟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能埋怨嫁入諸葛家的王妃。何況,老太君說了,二夫人原先和世子孃親最要好了,世子小時候不也常追著二夫人跑麼?”
水玲瓏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是啊,或許上官虹就是在替上官茜打抱不平呢。”
喬慧也不介意水玲瓏直呼長輩的姓名,這說明水玲瓏沒把她當外人看,她心中越發歡喜:“大嫂,你其實還是不信我的推論吧!”
水玲瓏點了點腦門兒,微微一笑,道:“信不信有什麼用?長輩們的恩怨咱們做晚輩的還是能避則避的好,否則惹了一身騷,自己捱罵不打緊,連累丈夫可就不妙了。”
喬慧訕訕一笑:“我還打算著人打聽打聽呢,不過大嫂說的在理,不能為了滿足一時的好奇而把郡王拖下水,他的處境本就尷尬,我幫襯不了什麼,但決計不能給他添亂。”
這孩子,真惹人疼。
水玲瓏摸了摸她爾後的發,笑著與她告別,卻突然遠遠地瞧見一行人抬著一頂軟轎慌慌張張地朝後山而去,軟轎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你們快點兒!磨蹭什麼呢……哎喲!慢點兒,別磕到了!”
“於媽媽,您快別催,您越催奴婢們越急,越急就越容易出岔子!你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奴婢們都不知道該挺你哪項命令了!偏您又不許別個瞧見,挑的是小路!這小路難走哇!”
被換做“於媽媽”的婦人約莫四十上下,天黑隔得遠瞧不清容貌,髮髻上久久閃動的流蘇卻惹人注目,一名下人能穿戴這麼得體,可見地位不低了,王府地位高的媽媽不多,穿金戴銀的沒有,或許是……上官虹的貼身媽媽?
後山是諸葛鈺練武的地方,有一個練武場和一個寒池,周圍也有一處僻靜的院落,卻是不對外開放。就不知軟轎上抬了誰,去後山做什麼?還這麼神秘兮兮的!
水玲瓏問向喬慧:“你可見過那位於媽媽?好像是二房的人。府裡沒有姓於的管事媽媽。”
喬慧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今兒來的人多,我沒逐個看清,他們都住湘蘭院,我去的時候行禮已經全部打點妥當,人員也安置了,我想問來著,二夫人就說,今兒個男人們都在宮裡與皇上會談,沒功夫與大家一一見面,明日會挑時候向大家介紹一下的。”
明日會挑時候向大家一一介紹,這麼說,果然還有人沒介紹了。
水玲瓏望向駛入夜色中已經看不見人影卻空餘細碎腳步聲的隊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清幽院內,皓哥兒站在書桌後,蹙著眉,認真地描紅,他平日裡最高記錄是一天三十遍,而且是一整天,現在卻要在睡前一次性完成五十遍,不得不說,這項任務太有挑戰性了!
小書房內沒人監督他,他可以選擇偷懶,左不過夏天熱,便是在地毯上睡一覺也不打緊。他側目望著紗櫥後的方向,目光凝了凝,咬咬牙,繼續描紅。
諸葛流雲下了朝便在門口聽了餘伯的稟報,當連朝服都沒換就衝進了冷幽茹的院子,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你怎麼要罰皓哥兒?孩子們打架,一個巴掌拍不響,你都不問問他有沒有苦衷和委屈嗎?”
在小書房裡聽到有人撐腰的皓哥兒,原本沉下心來了的,聽了這話又浮躁起來,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緒陽那個王八蛋!
冷幽茹這回卻是沒給諸葛流風面子:“不論有什麼委屈,咬人就是不對。”多髒!
諸葛流雲的呼吸一頓,清了清嗓子道:“那你也罰得太狠了,抄十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