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丫鬟和女人不當人的社會,能碰上老太君這種主子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她不傻,不願捨棄來之不易的安穩,反正是跳入火坑,她便晚些跳罷!
老太君笑意更甚。
上官虹也就客套地問問,不是真得逼萍兒出嫁。
水玲瓏看了看萍兒,不知想到什麼,挑了挑眉。
萍兒奉上四色水果:梨子、葡萄、西瓜和水蜜桃。
老太君喜甜,拿一塊西瓜。
冷幽茹瞟了一眼擺放得不甚整齊的水果和顏色不大相配的果盤,柳眉一蹙,坐立難安,隨手拿了一顆葡萄,卻根本沒有胃口。
水玲瓏一瞧冷幽茹雷達似的目光在果盤上掃來掃去就猜到她的強迫症又犯了,搖了搖頭,水玲瓏也拿了一顆葡萄。
上官虹方才喝多了茶水,肚腹略撐,便沒吃,倒是選了一片水蜜桃給喬慧:“對面板好的。”
喬慧愣了愣,她很討厭吃桃子……
“多謝母親。”硬著頭皮接過,喬慧味同嚼蠟地吃了起來。
上官虹轉而拿了一塊梨子遞到甄氏面前:“我記得妹妹喜歡吃梨的。”
甄氏的嘴角又是一抽,那是離開喀什慶之前的口味!笑著拿在手裡,甄氏笑靨如花:“姐姐記性真好。”
“我這人就是太熱心了些,你們別見怪。”上官虹看著水玲瓏和喬慧溫和地說道。
水玲瓏和喬慧紛紛搖頭,表示無妨。
吃完水果,幾人又說說笑笑了一陣,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喧譁,上官虹的臉色遽然一變,提起裙裾就朝外奔了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須臾,也跟著追了出去。
“你放開我!你這個野人!快放開我!啊——”
外院的鞦韆架旁,皓哥兒正騎在一名六歲的、比他足足高出一個腦袋的小男孩兒身上,雙手死死掐住他脖子,剛剛那聲淒厲的慘叫便是從小男孩兒嘴裡發出來的。卻是皓哥兒咬爛了他耳朵,正汩汩冒著鮮血。
“嗚嗚……你這個瘋子……你……”
皓哥兒死死掐住他,清亮的眸子裡暗黑一片,彷彿暗夜張開了大口,要一舉吞沒眼前的獵物。
小男孩兒被這種野獸一般兇悍的目光嚇到了,拼命流著淚,卻不敢再罵一個字。
當眾人隨著上官虹一起奔到現場時就看到皓哥兒滿嘴是血,小男孩兒頭部一側滿是鮮血,就好像皓哥兒生生要吃了他,不,是正在吃他!
上官虹勃然變色,三步並作兩步行至二人跟前,掀開皓哥兒便抱起了地上滿耳鮮血的小男孩兒,惶惶然道:“緒陽你沒事吧?緒陽,你應我一聲!是不是很疼?”
看向聽到動靜圍過來的丫鬟,厲聲道:“站著幹嘛?還不快請大夫?”
丫鬟們你看我、我看你,完全驚呆了,一時沒做出反應,流珠上前一步:“夫人您別急,先帶小公子回屋歇息,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被流珠稱作“小公子”的是上官虹和諸葛流風的幼子諸葛緒陽,緒陽今年六歲,長得白白淨淨,高大結實,沒想到會被小他一個型號的皓哥兒打得無法動彈。
皓哥兒被上官虹推到一邊,差點兒摔在地上,卻被及時跑來的冷幽茹堪堪抱入了懷裡。
水玲瓏從沒見過冷幽茹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的樣子,當上官虹衝向皓哥兒時,她的臉瞬間蒼白,連發簪都跑掉了。
冷幽茹拿出帕子擦了皓哥兒的滿嘴血汙,目光從擔憂一點一點變得嚴厲,似是在問他為何這麼做,皓哥兒卻垂下眸子,僵硬的小胳膊抱緊了她腰肢。
丫鬟們清理了現場,又將緒陽送入了老太君的臥房。
胡大夫揹著醫藥箱慌忙趕來,給緒陽清洗完傷口並塗了藥,整個過程,緒陽哭得驚天動地,直惹得老太君也跟著一旁垂淚。
上官虹坐在緒陽旁邊,握著緒陽滿是冷汗的小手,急切地問向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
“嗚嗚……娘……我疼……”緒陽躺在床上,聲淚俱下。
胡大夫掃了一眼容色淡淡的冷幽茹,眼神微閃道:“回二夫人的話,小公子的傷勢控制得很及時,沒有大礙。”
沒大礙才怪了,皓哥兒差點兒把他整隻耳朵咬下來,而今正值夏季,紅腫發炎是遲早的,當然,他有把握控制他的傷情。
上官虹就鬆了口氣!
胡大夫留了一瓶孩子專用的傷藥,又開了些消炎止痛的草藥,這才揹著醫藥箱離開。
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