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敏按了按越來越暈乎的腦袋:“快點扶我去廂房,我好像又犯病了,藥你出門前帶了吧?”
是啊,若非盧敏天生有怪病,便是庶女又如何?以盧家的威望,她配個官家嫡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丫鬟扶住她手臂,加快了腳步,並擔憂地道:“嗯,帶了,和備用衣衫一起放在馬車裡了,奴婢送您回房後即刻去娶。”
“阿嚏——阿嚏——”盧敏打噴嚏太頻繁,根本無法答話。
好容易頂著驕陽回了專供賓客們歇息的廂房,盧敏渾身疲軟地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本來呢,她有這毛病是不宜出席公眾場合的,可秦之瀟對老夫人的壽辰非常重視,不僅親自挑選了豐厚禮品,還隔三差五地過來幫忙,自己作為他的妻子,自然得和丈夫步伐一致了。特別是盧家在婚前隱瞞了自己的病症,成親當晚她直言道出實情,本以為丈夫會惱羞成怒,不休妻也會納妾,誰料,丈夫微微一愣後便摟著她的肩膀說:“娶妻娶賢,我秦之瀟一非嫡子金孫,二無功名傍身,能高攀你是我三生有幸。我還得感謝岳父岳母瞞下了你的病情,不然,以我嫡母的性子,必會拒了這門親事,那樣,我可錯過一位絕世好妻子了!”
婚後,她時常犯病,一犯病便要將養好幾日,於房事上多有虧欠,她便忍痛勸丈夫納姨娘通房,卻沒想到,丈夫聽完她的建議,當即拍案而起:“盧敏!你把我秦之瀟當做什麼人了?妻子臥病在床,我卻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我在你眼裡德行就是這麼差的嗎?莫說你僅僅是將養幾日,哪怕你將養幾年,我秦之瀟也絕不碰的女人!”
自那之後,她再沒提過讓丈夫納妾的話。
沒有功名傍身又怎樣?並非嫡子金孫又怎樣?京城嫡系才俊多的去了,有幾人能像她的丈夫這般忠貞於自己的妻子?
她盧敏才是三生有幸啊,嫁了世上最好的如意郎君!
想著想著,盧敏的臉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笑。
溫馨典雅,開滿鈴蘭花的房間內,水沉香含笑靠在貴妃榻上,手指輕輕拿起一顆龍眼,嫣紅的豆蔻如血,與她嫩白肌膚形成鮮明對比,隱隱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水玲瓏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她意態閒閒到有點兒欠抽的模樣,輕笑出聲:“太妃娘娘的身子好得很啦,就不知太妃娘娘找我有什麼事?”
水沉香並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幽幽嘆道:“今年水患太嚴重,許多農田和果園被淹,瞧這龍眼,又小顏色也不好,若在以往,哪兒能賣到京城裡來?便是與尋常城鎮的百姓吃也是叫不價的!可你知道我手裡的龍眼多少錢一斤嗎?”
水玲瓏緩緩地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道:“太妃娘娘既然叫我來了,還是與我說說到底有何貴幹比較好,我雖閒,可也不想浪費功夫在一個曾經企圖毀我幸福的人身上。”
水沉香依舊自顧自地道:“這龍眼啊,最高的時候哄抬到了一兩銀子一斤!一兩銀子,這在往年得買都少鬥米?進多少尺布?但你看,尚書府買這些東西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說明什麼,你知道嗎?”
水玲瓏的耐心所剩無幾,聲線冷了一分:“太妃娘娘若是沒什麼大礙,請隨我一道去雅馨居吧,筵席要開始了!”
“有錢的依舊錦衣玉食,沒錢的仍然餓死街頭,這天下從來都沒變過。”水沉香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水玲瓏,“誰賣龍眼都是賣,誰發俸祿都是發。”
水玲瓏的眸子一眯,水沉香到底什麼意思?!
一個失神的功夫,猛然一聲巨響,房梁斷裂,朝水玲瓏直直砸了下來!
“啊——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奴婢啊!你快醒醒!醒醒啊!嗚嗚……小姐!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來人!救命啊!救命——”
秦之瀟奪門而入,一臉凝重地看向抱著盧敏哭得死去活來的丫鬟,濃眉一蹙,滿眼憂色地道:“這是怎麼了?又……又犯病了?”
盧敏躺在床上,意識不清,呼吸困難,雙頰酡紅,明顯是犯病的徵兆!
丫鬟撲通跪在了地上,泫然道:“二少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把二少***藥弄丟了……嗚嗚……”
秦之瀟的眼神一閃,疾言厲色道:“丟了?你怎麼能把二少***藥丟了?你幹什麼吃的?”
丫鬟被嚇得六神無主,連哭泣都忘了,就那麼一抽一抽地道:“奴婢……奴婢明明記得帶了藥的,可是奴婢找不到了,奴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又怎麼丟的……”
真是很邪門兒啊,她真的帶了藥的,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