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拿起椰汁紅豆糕咬了一口,催促道:“你快說嘛,大小姐到底同意不同意啦?”
葉茂也睜大眼看著她,很是急切的樣子。
昭雲故意拖著不說,直到二人都憋紅了臉,她才“噗嗤”笑開:“你們倆呀,等我的好訊息吧!”
二人都露出欣慰的笑來。
昭雲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曾經居住的屋子,滿腹感慨:“咱們三個從在玲香院認識到現在有將近三個年頭了吧,我的變數最大,要麼是自己,要麼是別人,反正總在大小姐身邊來來去去。還是你們好,安定。”
枝繁不以為然地道:“我們安定是安定,但沒你那麼能掙錢呀!這兩年在王爺院子,賺了多少?說出來刺激我們一下!”
昭雲“嗤”了一聲:“不記得了。”
枝繁心裡吃味兒,呷了一口茶,酸溜溜地道:“還羨慕我們呢!你在主院做了兩年主子,聽說連餘伯見了你也得讓三分顏面,關起院子門啊,你儼然就是主院的主母!這等福分,我和葉茂想都想不來。”
這話,未嘗沒有一分幸災樂禍的意味,越是提醒昭雲她曾經的風光,便越是告訴她日後的蒼涼,當然,也或許是單純的提醒,反正就連枝繁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緣何來了這麼一句。
昭雲搖了搖頭,點著她腦門兒道:“嘖嘖嘖!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小心眼兒!我來了還能和你搶什麼不成?你服侍大小姐三年,不離不棄、鞠躬盡瘁,除了肖想世子爺這一茬兒,別的都挑不出錯兒!我哪能和你比高下?”
這也是在告誡枝繁,你一日不放下對世子爺的仰慕,便一日無法徹底得到大小姐的信任,現在是大小姐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他日若深陷困境,大小姐第一個捨棄的便是你!
枝繁的眸光一涼,一句反駁的話也蹦不出來。
昭雲點到為止,枝繁這妮子就是欠敲打,每敲打一次她長點兒記性,但真要死命敲、敲碎她的妄念,結果只能適得其反。昭雲喝完茶,自己斟滿,又道:“當初被分配到玲香院時,我一百個不樂意!覺得自己怎麼說也是家生子,怎麼被分到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庶小姐手下幹活?你們那時也是這麼想的吧?”
葉茂憨憨一笑:“我沒啥,我娘抱怨了幾句。”
枝繁清了清嗓子:“你們倆是家生子,我可不是。”
她沒的挑,但也沒打算在大小姐身邊兒做長久,她與昭雲一樣,其實是想借大小姐的力,在王府展開人脈後尋機會往高處跑一跑的。只是越和大小姐相處,她越發現大小姐身上的魅力和凝聚力,說白了,就是和大小姐一起她特有安全感。
昭雲不屑地哼了哼:“枝繁你那點兒心思瞞得過我?大小姐要是沒得賞梅宴冠軍,你才沒那麼盡心盡力,你呀,比我還勢力!”
枝繁再次被說中心事,不禁紅了臉:“你……瞎說!”
昭雲幽幽地道:“唉!可我不得不承認,你看人的眼光比我毒辣!大小姐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主子。但凡和她作對的,都沒好下場!有時候,這不是光靠腦子,還有運氣,運氣你們懂麼?大小姐呀,是命裡帶了貴氣的。所以呢,咱們仨兒想過美好日子,那就必須抱緊大小姐這顆大樹,當然,也得拼盡全力保護這棵樹,樹倒了,咱們的錦繡前程也都到頭了。 ”
枝繁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葉茂你要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捨得嗎?”
葉茂又紅了眼睛。
昭雲徐徐一嘆:“我們三個裡頭數你最老實巴交,原以為你是最後一個嫁出去的,沒想到比我和枝繁都早。其實有什麼捨不得呢?我們這些狐朋狗友又沒為你做什麼,你父母終日把你當搖錢樹給弟弟攢錢也沒替你擔憂一二,你腦子進水了才捨不得!你嫁過去和那人好好過日子,他能排除萬難撫養弟弟,證明是個有責任心的,這種男人才可靠。再者,他年長你十歲,必會寬容於你,你老子娘除了生你那一回,就只有這一次做了好事。”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哭哭笑笑不知多少回,最後葉茂要當值,三人才散場。枝繁送昭雲前往主院,又自己回墨荷院。
夜幕低垂,繁星閃耀,皓月當空,卻不知為何,突然狂風大作,月亮和星子全都跑不見了,天際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烏雲。
枝繁將被狂風吹亂的頭髮攏到爾後,又理了理迎風鼓動的裙裾,皺眉,好怪的天氣,這是有大雨要下,還是怎麼了?
想不出個所以然,反正下雨不下雨日子照舊,枝繁便再次步伐輕快地朝墨荷院的方向走去,卻在半路與神色匆匆的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