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鈺發出一個似是而非的鼻音,霸道地將水玲瓏罩入黑色氅衣內,不使荀楓窺見她分毫:“是啊,荀世子好手段,騙娶了姚家嫡女為妻,你離沉冤得雪不遠了,今後京城的大街小巷勢必再次看到你無比活躍的身影。”
水玲瓏豎著耳朵聽二人的對話,越聽心裡越疑惑,她用纖長的手指扒開一條縫隙,自縫隙中望見對面的男子,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荀楓回來了,不論是聲音還是容貌,都回來了!
荀楓的眸光一直肆意地落在水玲瓏的身形上,自然沒放過水玲瓏偷窺她的小小動作,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玲瓏你想看我就光明正大地看,諸葛世子想必還沒小氣到不準自己的妻子看一眼別的男子的地步。”
你不說話會死啊……
水玲瓏沒中他的激將法,只默默地摟緊諸葛鈺。
諸葛鈺大為受用,看了一眼姚家馬車的方向,又對荀楓意味深長地道:“荀世子即將夫位不保,怎地還有心情與旁人說笑?我若是荀世子,這會兒應該好生陪自己的妻兒。”
荀楓扭過朝姚欣的馬車看去,正好捕捉到車窗的簾幕落下,他瞳仁一縮,道:“後會……”
“無期!”諸葛鈺果決打斷他的話!
荀楓冷冷一笑,有期無期你說了可不算?
重活一世,我若還是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如一頭撞死得了!我想要的東西,不論是江山還是美人,統統都逃不掉!
水玲瓏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乖乖地來我身邊!
荀楓走後,水玲瓏掀開諸葛鈺的氅衣,看向了馬路中央倒在血泊裡的駿馬,眸子一眯:“誰家的馬?怎麼好像突然發狂了?”
諸葛鈺放開她,走到馬的旁邊,仔細檢查了一番,爾後在馬的屁股上拔出了一根繡花針:“從巷子裡串出來的,誰家的馬估計查不到了,但看手法,不像是個有武功的人。”
而且極有可能是個女人,男人誰用繡花針?
水玲瓏和諸葛鈺想法一致,水玲瓏用帕子捏住繡花針,對準夕陽餘暉仔細端詳了一番,沒瞧出什麼大的線索,繡花針又不像別的工藝品有特殊標誌和花紋。但水玲瓏還是把它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荷包。
諸葛鈺陰沉著臉,模樣煞是嚇人:“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倒好似提前準備好一樣,卻又不知是爭對你,還是姚欣,或者你們兩個。下次你出門,記得帶上梟衛,這種情況不要出現第二次了!”
水玲瓏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荀楓倒是出現得巧。”
有點兒懷疑是荀楓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和前世一樣,荀楓想得到她和姚欣,而當時馬屁就正好衝向她和姚欣,如果是巧合,那麼,就真的太巧合了些!
諸葛鈺的眸色一點點變得深邃,受到水玲瓏的心理暗示,深深一想也覺得荀楓嫌疑很大。
水玲瓏聳了聳肩,斂起凝重的神色,喜滋滋地笑道:“你怎麼打這兒路過了?”
諸葛鈺滿腹怒火就在她孩童般燦爛的笑意裡漸漸消弭無蹤了,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不是路過,打了勝仗,我押送三王爺回京,就比隊伍早幾日。我剛從大理寺回來,聽安平說你帶著孩子們逛街去了。”
所以……連鬍子都沒刮就追上來了?嘻嘻,水玲瓏就樂,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什麼行人,踮起腳尖飛速地在他臉上香了一個,爾後逃也似的上了馬車。
諸葛鈺摸著被她吻過的地方,看著她“落荒而逃”的嬌小身影,唇角一勾,也上了馬車。
馬車內,秦芳儀看著面色發白的女兒,問道:“怎麼了,你這是?”
水玲溪捂著肚子,倒在了榻上,有氣無力地道:“拉……拉肚子啊……趕緊回府,不然我又地拉……”
秦芳儀“嘖”了一聲,蹙眉道:“你呀,跟你講過多少回了,小日子來的時候不能瞎吃東西!偏你不忌嘴兒!中午我叫你別吃那麼多海鮮,你非不聽,現在好了?”
水玲溪用枕頭捂住腦袋,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趕緊回,這種破地方,一會兒也不想呆了。”
……
另一邊,皓哥兒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姐兒和哥兒看到父親,顯得異常興奮,齊齊爬到諸葛鈺的腿上,抱著他脖子,一頓狂親。
“爹爹,爹爹,想我了沒?”姐兒軟軟糯糯地問。
諸葛鈺對於女兒一歲半就能有如此成熟的思維表示非常驚訝,但做父母的莫不都希望子女是天才,驚訝之餘,諸葛鈺更多的是歡喜,他寵溺地摸女兒的小臉